它半张着嘴,黏稠的涎水从尖尖的犬牙上滴落。
被光线照到的刹那,它的反应非常大,剧烈扭动身体,像是不想被光照到一样,其中一只前爪抽搐般颤抖。
由于张子安在用手机往猫包里面照,刘文英没好意思立刻拎起猫包走人。
张子安关上手电功能,默默想了一下,问道:“这猫病了几天了?”
“几天啊……我也说不太清楚,大概也就是几天吧。”刘文英答道:“最近我事情太多,没怎么顾得上它,前几天就感觉它不怎么吃东西,也不怎么喝水,每天我回到家后,看见走之前给它盛在食盆里的猫粮和水都几乎没动。”
“有没有呕吐现象?”张子安又问。
“有!”刘文英马上点头,“吐出来的东西里混着猫毛,我听说春天换毛时经常发生这种情况,以为是它胃里堵着猫毛,所以食欲不振,就买了些化毛膏给它吃……但吃了两天之后没有效果,它还是吐,还是不吃东西,眼瞅着就瘦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猫呢。”
小雪本来想继续给雪球剪毛,一听刘文英的叙述,马上就联想起雪球今天早上也吐了,呕吐物里也混着猫毛,便抱着雪球专心地听着。
刘文英顿了一下,又说道:
“你看它这身上脏的,不仅吐,有时候吐完之后,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摔在自己的呕吐物里,身上沾的都是脏东西。我看它实在太脏,就说给它洗洗澡,但一把它抱进浴室里,它就跟疯了似的乱抓乱挠……你看我这胳膊,都是它挠的,还好前几天刚给它剪过指甲,不然我可就惨喽——以前它洗澡挺费劲,但不至于这样啊。”
说着,她挽起袖子。
赵淇惊讶地捂住嘴巴,因为刘文英的小臂上横一道竖一道都是红印,只是没有破皮见血。
张子安双眉紧锁,出神地盯着她胳膊上的伤痕,半响之后又看了月月一眼,只见这个小姑娘又追着雪球跑到小雪身边。
“月月没被抓伤吗?”他问道。
刘文英把袖子放下来,笑道:“没有。猫身上太脏,又不让洗澡,小孩子抵抗力弱,我这几天就没让月月跟它玩。这不是周末了,我打算带着它去宠物诊所看看是得了什么病,该打针就打针,该输液就输液,治好以后就没事了——它以前从不挠人,现在肯定是因为生病难受,我不怪它。治好以后,我再带它来你这里洗个澡,听说你这里新弄来什么自动洗狗机,我准备试试,发到朋友圈让我的老姐妹们看看,哈哈!”
她跟张子安打过好几次交道,知道他的性格,本来是想开个玩笑,但张子安却没有一点儿笑意,神情异常严肃,她干笑了几声也就停下来。
“怎么了,情况很不妙吗?你能看出是得了什么病?难道是……治不好的病?”赵淇也没有笑,紧张地向张子安问道。
刘文英捏紧了拳头,“不会吧?我摸着它体温好像比平时高,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张子安深吸一口气,“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执业兽医,所以我的判断不一定准,您姑且当个参考。”
刘文英点头,“张店长你太谦虚了,上次我看你一摸,就能摸出那条狗是吃撑了,还告诉我们用最后一根肋骨的位置来判断狗是不是吃饱了,我跟我那些养狗的姐妹们一说,她们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直说了,您这只猫,可能治不好了。”张子安坦言道。
“啥?”刘文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最先心疼的是买猫花的钱,要是真治不好,钱就打了水漂;其次,若是毛毛治不好,没办法向月月解释,月月肯定会哭很久;最后,她多少有侥幸心理,觉得张子安的判断未必是准确的,毕竟他不是专业兽医。
张子安紧接着又说:“但是,现在猫的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您自己!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最近的医院或者防疫站,给自己注射狂犬疫苗,把其他的事全推到一边!另外,您确定月月没有被抓伤或者咬伤么?”
收银台旁边有几位顾客正在排队结账,包括鲁怡云和小雪在内,全都听到了张子安与刘文英的对话,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宠物店!
刘文英的脑子嗡了一声,就像是被重锤击中,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赵淇正站在她的旁边,赶紧扶住了她,“文英姐!”
直播间的观众们本来因为月月的可爱而纷纷表示要跟刘文英结儿女亲家,闻言顿时炸了锅。
“狂犬病?鶸店长,这玩笑开不得啊!”
“不会吧?猫也能传染狂犬病?”
“岳母大人,别愣着了,赶紧去医院啊!哎呀,真是急死小婿我了!”
“卧槽!真是丧心病狂啊——我是说刚才发弹幕那位!”
小雪的呼吸为之一滞,下意识地低头望向怀里的雪球,它的眼神依然澄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