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推刚才看到有人在偷拍女性裙底,真是快气疯了,这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而是神圣之地,这种行为无异于渎神,如果是很早以前的它,至少会咬断那人的一只手……也不对,如果是以前尚未皈依的它,看到这种事也不会在意吧。
张子安先找借口挤出人群,向它打了个手势,它也从人群里钻出来,身上被摸得全是脂粉的香气。
它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说道:“我不知道新郎长什么样,但在教堂的修和室里,有一个符合特征的男人。”
张子安一怔,修和室?
修和室就是告解室,是教堂提供给世人向神忏悔的一个小房间,无论是不是信徒都可以进去忏悔,作为神的代言人,神父会代替神聆听忏悔,开解并宽恕其所忏悔的事,并且神父在一定程度上会替忏悔者保密,除非涉及犯罪行为。
法推点头,“因为修和室里那个人穿着礼服和领结。”
西式婚礼的新郎穿西服也可以,穿礼服也可以,礼服更正式一些,很可能是诗诗要求的,毕竟绝大部分女人都希望婚礼一生一次,在这唯一一次婚礼中一定要留下完美的纪念。
在场的年轻男性里,应该只有新郎会穿礼服。
“好,咱们去找他。”
张子安心里寻思新郎在忏悔啥?难不成他真的并不喜欢诗诗,只是迫于周围的压力才不得不结婚的?
忏悔这种事,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减压,算是心理治疗的范畴,把心里憋闷的事向一个会为你保密的人倾诉出来,以此获得心灵上的宁静和救赎……至于说被神宽恕之类的效果,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在教堂门口,他被志愿者拦住了——人可以进,狗不能进,否则万一狗在教堂里拉屎或者乱叫怎么办?
他探头往里面一看,教堂里已经云集了很多教友,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大家都在亲切地低声攀谈,等待弥撒的开始,甚至还有抱着婴儿来洗礼的。
没办法,他只得把法推象征性地拴在外面,自己进入教堂,绕过座席,进入侧厅,然后上楼。
修和室一般位于教堂里比较僻静的位置,让忏悔者可以不受干扰地向神父倾诉。
不过,他上到二楼,就被一位等在修和室门外的志愿者拦住了。
“您是来忏悔的么?请稍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张子安进不去,但理查德悄悄跳出鸟笼,它知道扑腾翅膀飞行肯定会被志愿者听到,于是在地毯上小跳着溜进去了。
真正的修和室只是一个很小的木头小屋,左右各一扇门,忏悔者待在一边,另一边是聆听忏悔的神父,中间用木板隔开,彼此看不到对方。门上遍布小孔,从外面看不到忏悔者和神父的样貌,但能通过人影知道门内是否已经有人了。
理查德注意到,目前修和室里只有左侧有个人影,右侧还是空的,证明神父还没来,毕竟圣诞节,神职人员应该很忙。
左边的那个大概就新郎。
于是,它跳到右侧的门边,用爪子扒开门,自己跳进去,又把门关上。
“咳!”它干咳一声,装腔作势地说道:“说吧,告诉我你有什么罪,我的孩子。”
它不太清楚忏悔的具体流程,但好在对方也不知道,一人一鸟是真李鬼遇到了假李逵。
刘叁浪已经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神父”来了,赶紧说道:“神父,我在这里说的话,您会为我保密吧?”
理查德:“本……本神父当然会为你保密,请放心,我的孩子。”
能在口头上占便宜的事,它从不放过。
他松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只能相信这位“神父”的信誉了。
“神父,我有罪,我太难了……”
从求婚开始,他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亲戚朋友们的各种半开玩笑的暗示:“你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起逛街时,诗诗表现出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
回到父母家里,父母总是念叨着:“趁我们身体还硬朗,早生孩子的话,我们还能帮你带带……”
也许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当然是他主动追的诗诗,如今在一起了,双方也不算特别年轻,难道要一直维持现状?那不是……渣男吗?
有一次,他一时冲动之下,硬着头皮求婚了,诗诗虽然很意外,但隔了一天给出了同意的回答,接下来就是告知亲朋,开始筹备婚礼。
结婚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磨人,这不仅是两个人之间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明争暗斗,中间因为各种问题屡次闹僵,连选日子和蜜月旅行地点都得吵一架,弄得两人心力交瘁,经济问题更是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诗诗平时吃喝玩乐不怎么存钱,基本属于月光,不想在婚后降低生活质量。
他小有存款,但又为了面子而背着两三年的车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