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先生眯着眼,却不忘高举他的招牌:“那么,你便是不敬中圣公府,来人啊,将他拿下,若是敢反抗,杀无赦!”
杀无赦三字出口,这便形同于彻底判了张霖死刑。
糜先生老脸的肌肉微微一抖,随即和柳程在对视一眼。
柳程在则向他报以感激之『色』。
柳家……欠了他糜先生一个大的人情。
军士们已呼喝着,正待要上前。
却在这时候,张霖突然大叫:“中圣公府有学旨来了!”
他这一叫,却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中圣公府……来学旨了……
学旨在哪里?
便连糜先生脸『色』也微微一变,不禁道:“在哪里?”
可随即,糜先生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分了。
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学旨,这不过是张霖在拖延时间罢了。
他阴冷一笑,捋着长须道:“你已穷途末路,竟还敢胡言『乱』语,简直是可恶至极,你们还愣着作什么,不必听他胡袄。”
张霖已后退几步,方才那一喊,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最初的谋划里,他是料定自己后四十回送去了曲阜后,一定会有学旨来的,因为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中圣公府一定会有所反应。
他掐着时间,大致地算了算,春南的人多半距离中州已经不远了。
这也是为何张霖会淡定地敢来这柳家的原因。
为了让中圣公府的人及早赶来,张霖特意请李长乐想办法,李长乐姐别的地方或许不成,可这等刺探的事,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可谁知,还是奇差一招了,事情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
张霖这时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平时过于注重算计,可这世上,有许多始料未及的因素,是根本无法算计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了,大不了杀出重围。
张霖目光如刀锋一般,大致扫视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此时……已有人提刀朝着张霖冲来。
糜先生眼中带着喜『色』。
那南平郡王,更是优哉游哉地呷了口茶,看着这一幕,在他看来,张霖便是一只老鼠,不过是用来戏耍的罢了。现在,他自觉得耍弄得也够了,便打了个哈哈,只等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学旨到!”
听了这话,糜先生竟是冷笑,又来这一套,他呵呵一笑:“快拿人。”
“大胆!”有人大喝:“吾奉中圣公之命,特来颁赐学旨,张霖何在?”
原来那中圣公府的使者,急匆匆的赶来这里,一看这里『乱』哄哄的,心里既是惊讶,又是愤怒。
学旨,代表的乃是中圣公,可是自己叫一声学旨,却无人响应,中圣公虽非君王,却也不容觑,容得这些人这般方式吗?
于是他冲入了茶坊,几个军士想要拿他,他厉声道:“大胆,这里,没有王法了吗?”着,高高捧起学旨:“学旨在此,统统退下!”
一下子茶坊里安静下来。
众人俱都朝此人看来。
却见此人儒衫纶巾,手中捧着青紫『色』的锦帛,怒气冲冲的模样。
糜先生一呆……
真有学旨到了。
他只犹豫片刻,方才还盛气凌人,转眼之间,像是泄气的皮球:“是……中圣公府……”
这使者厉声道:“无关热,俱都退出去!”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如『潮』水一般退出了茶坊。
使者气势汹汹:“哪一个是张霖?”
陈凯之听到学旨来了,终于松了口气,上前道:“学生便是。”
使者转眸:“那柳峰何在?”
那柳程在一呆,莫非中圣公府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就有学旨来了?
随即,他猛地想到,柳峰已是死了,不由咬牙切齿,哽咽道:“启禀尊使,犬子死了,是被这张霖,生生的打死,尊使来的正好,老夫恳请尊使,为犬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