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答应我,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慕司城。”
“为什么?”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往日没有得到结果的情分,还有他父亲。”
安遥近乎祈求地看向江垟,“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慕司城!”
“我可以不告诉慕司城,当年是他爸把你卖给了姓陆的,可是陆渊找你麻烦的事情,他有权知道!”
“他有什么权?”
“安遥,就凭他是乐乐的爸爸,这件事你就没有办法完全瞒住他。”
安遥微微一愣,她又何尝不知道,慕司城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洞察她所有的一切!
可是,如果能瞒,她还是希望,慕司城不要知道,她腐烂又可怕的那些过往,和他至亲至爱的人有关。
她叹了口气,道:“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江垟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她,“好!我答应你!”
“不准骗我,我知道你和慕司城之间,虽然彼此表面上嫌弃对方,但是心里是认可对方的。”
“你哪里看出来,我和他彼此认可?”
“江垟,我们认识几年了。”
“……”
江垟没说话,安遥又逼着他应承了一遍,这才说道,“陆渊给我看了一个信封,信封上的邮寄地址是我老家,邮寄人是陆达丰!”
“陆达丰?就是那个煤老板?”
“嗯。”
江垟摸了下额头,看向安遥的目光里,有些意味深长。
他还是想劝安遥把这件事告诉慕司城,毕竟陆达丰跟陆渊父子,是来自他们的老家,那个小镇上的人脉,慕司城要比他更清楚!
至少,有了方向后,慕司城不管怎么选择,是选择维护他父亲,还是保护安遥,起码,会有个方向,不至于让安遥一直这么痛苦,独自承受这些恐惧和不安!
偏偏他这些年和安遥相处,深知这个女人骨子里的倔强!
于是他只能顺着安遥的话,继续陪她分析。
“你认为那信封里会是什么?”
“江垟,我觉得我害怕的事情,可能真的要来了。”
“你担心,那真的就是当初慕司城他爸,跟那陆达丰签的卖身契?”
“嗯!”
“都什么年代了,卖身契这玩意儿哪里来的效应?”
安遥摇摇头,“你永远不知道,在一个统一落后的穷乡僻壤里,这种事情有多么常见!尤其,慕中渝当年,和陆达丰达成交易的时候,是请了镇长和律师在场的!一手交钱,一手签的字摁的手印。”
“江遥,你恐怕忽略了几个漏洞!”
“什么漏洞?”
江垟的目光显得有几分严谨,对于他这种时时刻刻都表现得吊儿郎当的人来说,这样的神色,十分少见!
因此,安遥都禁不住跟着怀揣起了希望。
“第一,现在是法制社会,这种所谓的契约交易,卖身契等等,都可以归纳成为是拐卖人口!”
“第二,慕中渝说白了,他并不是你的父亲,他充其量是你的监护人,谁规定监护人就能把你私下卖给别人当填房?”
“噗!”
安遥闻言,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江垟会用填房来形容陆达丰买她这件事。
这一笑,反倒是把江垟给弄得有些焦躁!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笑什么?”
“……”
好吧,江垟认真起来的时候,挺较真的!
她只能收起心思,继续听江垟分析,“再者,即便是当初有镇长和律师在场,谁看到了?还有别的中间人能证明?鬼知道那镇长是不是被收买了?鬼知道那所谓的律师,是不是假律师?真正有职业道德的律师,谁会去给他们做这种证明?”
不得不说,江垟的话倒是提醒了安遥。
当初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慕中渝那等举动给吓蒙了,她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是否能成为,买卖她人身自由的合法性!
更何况,买卖人口,可是国家现在严打的主要内容之一!
若是陆渊真敢把这事儿拿来要挟她,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是,她要是真豁出去怼陆渊,乐乐怎么办?
陆渊再不济,他也是C城数一数二的青年企业家,他的人脉又岂是她一个小女人能比得了的?
但是慕司城那边,因为牵扯到了他父亲,安遥又着实不愿意看他两难……
江垟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纠结了。
他叹了口气道,“先什么都别想,既然已经知道陆渊就是陆达丰的儿子,我们可以从这中间着手去查!”
“怎么查?”
“是个人就有缺陷,有缺陷就能给我们机会,更何况,真要论手段,他陆渊未必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江垟挑眉对安遥说了句:“好歹你哥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