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休息休息,奴婢和夏公公会用最快的时间将这里整理出来的。”碧玉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的去了。
“碧玉……”薛落雁站起身来,“我也要参加劳动。”
“我的好姑『奶』『奶』,现如今,您刚刚小产了,连点儿『药』都没能用呢,您现如今就不要添『乱』了,您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啊?”碧玉这样说,薛落雁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
“那么,你有劳你们了,哎。”薛落雁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命运,但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命运,他痛苦不堪的心境,悲凉的好像要生长出来青苔。
每天都担惊受怕,现如今,终于不需要惴惴不安的等待,诚惶诚恐的煎熬了,孩子,终于还是没能保住,还是没有了,薛落雁的身体很是虚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
汗珠将薛落雁的面颊给濡湿了,湿漉漉的,凉飕飕的,薛落雁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一切,这里的破败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她面对这一切,原本应该心痛不已的,但奇怪的是,现在的薛落雁居然心头一片寂灭,好像,之前的生活就是熊熊燃烧的炭火,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那炭火成了一片灰。
碧玉和夏公公忙进忙出,这两人都是很勤谨的,不过一会儿时间,已经将这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个七七八八。
不算是很好,但看看,已经能住人了,“咳咳,咳咳咳。”薛落雁被呛到了,迎风咳嗽一声,碧玉立即过来,去找茶壶等等给薛落雁烧开水去了。
一会儿,高成来了,高成来的晚点儿,等到高成带着侍卫们过来,屋子里面其实该收拢的已经收拢归置好了,这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破败的,高成看到这里,心里也莫名难过。
“娘娘,何至于就到了这步田地呢?”
“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薛落雁苦笑,却好像早已经坦然接受了似的。高成只能点点头,声音却好像浸泡在苦水中一般,涩涩的——“娘娘但凡是需要什么,有能让属下效劳的,只是说就好。”
“高成……”她叫一声,似觉不妥,改口了,“高侍卫,以后也莫要来这里了,免得让人说三道四,对你不好,本宫的例子就是你的例子,你可也应该明白,帝京最不少的就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人。”
“娘娘还是叫小人名字就好,娘娘这样一个人,哪里可能郁郁久居人下呢?娘娘,您也应该明白点儿事理,属下这里并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属下和他们不同。”
“高成,真好。”薛落雁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高成又道:“现如今我让人已经去找卫神医了,娘娘身体不好,还需要好生将息,这一段时间总是会过去的,会的。”
“多谢你宽慰我。”薛落雁点点头,看着高成,高成让人帮助收拾屋子,天井里,一大片茂盛的蜀葵长起来了,这院落中还有一个巨大的榕树,那般的遮天蔽日,将这院落笼罩的『潮』湿阴暗,不可思议。
高成带着人将院落里的杂草整理了一个干干净净,将那粗壮的枝条修理完毕,又是到屋子中,擦拭了地板,更换了让虫子咬噬的千疮百孔的地毯,现如今,暂时能生活了。
薛落雁对高成感激不尽,至于卫可期,已经到了,卫可期心疼薛落雁的遭遇,同情薛落雁目前发生的一切,给薛落雁号脉,开老『药』,高成不怎么放心,索『性』也就自己往返去拿『药』了。
『药』经过卫可期的检查,这才给了碧玉,这里只有碧玉和夏公公两人,这两人都是不离不弃的心腹,这里是再也没有人会给薛落雁下毒的了。
“都是我不好。”卫可期愤慨的一拳头落在廊柱上,薛落雁明显根绝到了一种疼,揪心的疼,她站起身来,惶遽的目光打量着卫可期的背影。
“我早已经应该料到,薛锦茵的手段不会那样低劣的,我忽略了你的饮食,才让她无孔不入,都是我的不是,不然你……焉能会到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呢?”
“肮脏吗?”薛落雁却笑了,笑的很平静,那清澈的眼睛好像明净的湖泊一样,平静中蕴藏着一抹淡淡的安适。
“这里才不肮脏呢,在外面去才肮脏呢,现如今,对我来说,比之前好多了,我想,今晚我才能睡个好觉。”是的,不必要做皇后娘娘了,没有烦恼了,唯一担心的孩子也是『荡』然无存了。
她薛落雁难道还不能高枕无忧吗?
但卫可期却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不祥之兆。“你莫非是……”卫可期惶悚的看着薛落雁,他感觉,薛落雁不是顺应了这一切的变故,薛落雁眼睛里那冷冷的光,好像是破罐子破摔,好像随时都带着破坏欲一样。
看到这里,为可惜的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