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现薛落雁能将刘泓照料的如此之好,所以,她是那样的快乐,也安安心心的去了。
“长姐不放浪形骸才怪呢。”刘泓将身体依靠在拐杖,看着元气十足的刘灵毓离开了,嗫嚅:“其实,这样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态度。”
“她现在活得之前可开心多了。”
“是。”刘泓点点头。
这边,薛落雁搀扶刘泓走路,其实也不算是搀扶,仅仅是在旁边伺候着,刘泓走的很慢,和健步如飞的模样是不能同日而语了,但刘泓尽管走了两步满头大汗,但说起来,刘泓却并没停顿下来。
薛落雁不奖励刘泓,也不鼓励刘泓,刘泓继续往前走,走的那样困难,几乎跌倒了。
然而,最终刘泓还是跌倒了,大概是跌倒的次数太多了,刘泓已经找到了一种窍门,在人即将跌倒的状况之下,调整身体,让身体最为柔软的位置先落地,这样一来,他的不怎么会受伤。
薛落雁惊愕,立即过去搀扶刘泓,孰料刘泓并没有起身,而是哦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压管我,我自己可以。”
“不,不成,凡事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我必须要搀扶你起来。”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刘泓的眼睛看向薛落雁,“我毕竟还是一个废人,对吗?”
“不,不,我……我丝毫没有那种念头啊。”
“你有!”刘泓嘴角多了一抹讥诮的冰冷的笑容,“你有,一切你都有。”
薛落雁气坏了,也不理睬地挣扎的刘泓了,她知道,刘泓最怕别人看到他这样苟延残喘的模样,薛落雁悄然无声的去了。
其实,也没有走远,在旁边等着刘泓,刘泓不能很快起身。
薛落雁看到刘泓如此挣扎,心如刀绞。
“皇嫂。”身后,是刘澈的声音,薛落雁回头,泪水却落在了风里,刘澈明明看到了薛落雁的泪水,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和皇兄在这里呢?”
薛落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旁边,刘澈点点头,朝旁边去了,站在旁边一个非常非常安静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亲国戚了。”
“那是你的建议?”刘澈自然是意有所指。
“我何德何能,能如此这般的建议?”薛落雁反问,刘澈点点头,又道:“我总以为,是你的意思,那么……”刘澈机智的一笑,成竹在胸的说道 :“一定是母后的意思了?”
“非也。”薛落雁叹口气——“那是你皇兄自己的意思,他认为这样,你才能跟稳定,不是吗?”
刘澈说了心事,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好了,不要纠缠这个了,你想要说什么呢?”薛落雁看向刘澈,好像感觉刘澈有话要说的模样,刘澈是有话要说,但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忽然顿住了,被薛落雁刚刚一搅扰,可又是彻底的忘记了。
“哎。”刘泓拍一拍脑门。“我都忘记说什么了。”
“那算了。”薛落雁要回去,刘泓极快的从旁边的花圃里,摘落一朵红玫瑰,在薛落雁晃神之间,『插』在了那稠密的青丝里,落雁想要拿下来,但红玫瑰毕竟有细密的刺儿,这样一来,不容易拿下来了。
“不要『乱』动,夜晚拆开发髻,自己落下来了,你清减的厉害,总如此这般,怎么是好?”
“对劲最不缺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薛落雁说,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不是我不取用,而是我不想要将自己打扮成庸脂俗粉。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要回去了。”薛落雁面红,但在薛落雁刚刚回头的刹那,却看到爬山虎啊晃动了一下,薛落雁知道,有人在偷窥自己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立即过去看。
“谁……谁在那里呢?”她本能意识到不好,一边问,一边奓着胆子擦朝着那『潮』湿的爬山虎去了,这不看也罢了,一看倒是将薛落雁吓了一跳。
“啊,你……原来你在这里啊。”薛落雁发现,在这里的居然是刘泓,不禁骇怪,不过薛落雁也惊喜,惊喜在,刘泓居然从那边走到这边了,虽然对薛落雁和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不过是十步的距离罢了。
但对生活不能自理的刘泓来说,这十步,那样邯郸学步一般的蹒跚过来,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我永远不如他。”刘泓气愤的看向地面,薛落雁感觉到刘泓的反常,立即陪着笑到刘泓旁边去了,轻轻看向刘泓,声音那样带有耐心。“你想多了,我们刚刚在讨论一些东西。”
“讨论到动手动脚了吗?”刘泓盯着薛落雁的头顶看,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的薛落雁早已经被刘泓那冷冰冰的眼神给千刀万剐了。
“你误会了。”
“眼见为实。”刘泓笃定的说,菲薄的菱唇,是那样一种嫌恶的笑。薛落雁明白了刘泓的意思,转过身,捂着眼睛——“刘泓,你讨厌我了。”
“落雁,我讨厌我自己啊,我千百次从绝望挣扎出来,我总以为你……你会站在原地等我的,但现在我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