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鲜少有人去的地方,刘泓唯恐薛落雁会遭遇危险,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刘泓给包裹住了,但薛落雁呢,却义无反顾的朝着危险去了。
从小到大,薛落雁就是这样。
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是陷阱可能是危险,但是她不一探究竟却不会善罢甘休,落雁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量两边的风景,两边都是高低错落的蒹葭,被风那么一吹,就好像音乐里的奏鸣曲一般,那样美丽动听,不可一世。
那美妙的音乐,将芦苇吹奏的好像『荡』漾起来一般,薛落雁咬着牙齿继续往前走,回眸一看,刘泓关切的在远处看着自己,落雁点点头,握着牛耳尖刀去了。
到这里,忽而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叹息,那叹息是如此的悲凉,好像打碎了什么可爱的东西她在惋惜一般。
“谁?”薛落雁本能的问,她已经提心吊胆的厉害了,因为这里可真冷,真冷啊。
“谁在装神弄鬼?”薛落雁问,但那幽怨的哭声却不绝于耳的传递了过来,那哭声,让薛落雁一听,顿觉不寒而栗,薛落雁后背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的起来了。
现在,她不打算到前面去了,尽管,薛落雁不怕什么怪力『乱』神,但这一刻的恐惧感是那样的真切,薛落雁准备折返,那哭声却比刚刚还要强烈了,压抑的哭声,表示内心的不平。
不平则鸣。
这是……一个受了委屈,没有地方哭诉的女子吗?亦或者说,这女子是专门过来哭诉的?薛落雁狐疑不定,忽而,看到不远处半跪着一个女子,因为距离远,落雁只能看到那女子的衣裳是白『色』的,在月光里,白的不可一世。
白的好像一张纸似的。
薛落雁一想,大概和自己一样,这也是一个苦命人,或者是一个受了委屈无处宣泄的侍女,在太『液』池准备自寻短见呢。
有了这慈悲心,薛落雁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到那侍女旁边去了,距离那侍女很近很近了,陡然增加的寒意,却让薛落雁不寒而栗了。
薛落雁又是为自己冲动的举动后悔,后怕,这片刻,那悠悠然哭泣的女子,忽而回眸,手遮蔽住了嘴巴,就那样半跪在薛落雁的面前哭泣着。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薛落雁将匕首『插』在靴筒里,一步一步朝着那女子去了,距离很近,薛落雁能肯定这的确是一个女孩,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
“你……不要哭了啊。”薛落雁的手落在女孩的肩膀上,大概是这女孩在外面太久了,大概是这里比较冷,那女孩的肩膀也冰凉凉的,好像铁块一般。
薛落雁的掌心,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冷,这片时,落雁朦胧感觉不对劲,但那女子的确是个人,“你莫要哭了,在帝京里都这样。”
“你是哪一个宫里的丫头呢?”还好,还好,帝京的女眷不是很多,一般情况,女人是最不好说话的,对这些末等丫头非打即骂。
薛落雁看向这女子,循循善诱的问,这女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抽噎,不说一句话,那惨痛的模样让人一看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薛落雁的心跟着也碎了。
她是那样悲天悯人的一个人啊,她具有那种舍己为人乐于助人的情怀啊,她又是对帝京一切的算计都曾经遭遇过一次的。
所以,对眼前这女子,薛落雁是充满了同情。
那女子哭泣的声音逐渐的喑哑了。
“你就不要哭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好端端的在这里哭什么呢?哭的我心烦意『乱』的,人生的坎儿多了去了,灾难是不相信眼泪的,与其你在这里哭哭泣泣的,不如你打起来新生活的勇气吧。”
一边说,一边就要拉这女子起来,这女子的手逐渐拿开了,薛落雁大惊失『色』,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认真一看,看到的的确是……这女子没有嘴巴啊,薛落雁一个踉跄。
“你……你是人是鬼。”薛落雁现在的恐惧,比刚刚攀升的还快,简直到达了顶点,那种摧毁一个人的力量,让薛落雁在这一刻,不寒而栗。
“呜呜呜,呜呜呜。”中夜,那女子鬼魅一般的哭声,好像具有洞穿一切的魔力,那哭声低哑的徘徊在水面上,震动在沆瀣一气的湖面上,一点一点的朝着远处去了。
当薛落雁听到这里,头皮发紧,现在,她最后瞄了一眼那诡秘的女子,惶恐站起身来,慌不择路的朝外面去。
再也不要看这恐惧女子第二眼了,再也不要了。
薛落雁因为惶悚,慌不择路的离开了,那种原始的恐惧,从心底里,好像闪电一般的激活了,落雁拔足狂奔,直到离开那女子好远好远,这才平静了下来。
至于刘泓,刘泓凭借一己之力已经从轮椅上起身了,并且一步一步一步的朝着游廊这边走了过来,他的手无力的握着阑干,一点一点举步维艰的蹒跚。
这一幕,是刘泓自己都不想要看到的。
那一边的『骚』动,引起来一个人的主意,也引起来一群人的警觉,那一个人在黑暗中握着匕首,一点一点的凑近刘泓,只要继续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