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薛落雁道:“你找什么人呢,我替你去找,人太多了,只怕你一个人未必就能找到他呢。”薛落雁如是说,这女子道:“找一个博学多才能言善辩之人,其实也不着急。”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夫君的。”薛落雁道。
“夫君没有这样好福气,日日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闹腾。”说这句话,女孩的眼神不由得变得轻蔑了不少,薛落雁看向女孩这眼神,疑窦丛生。
“他们争论的很厉害,但是未必争论出来的就是正确的,这些人纸上谈兵的还是比较多。”薛落雁一面说,一面到旁边去要水,将水送到这女孩的手中,女孩起身,给薛落雁道谢。
“你坐着吧,都这样了,还和我客气什么?”
“也是。”女孩施施然坐回到原来位置,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姑娘说他们都是纸上谈兵?这论调,在帝京可是第一次听说呢,真新鲜,就好像刚刚做好的水煮鱼片一般的新鲜。”女孩吃吃的笑。
“也不能一概而论,我所谓的纸上谈兵,是就他们讨论的东西而言,其实,他们这些人,有自己的理想国,这个世界,五彩缤纷,是存在于他们的思想中的,但是思想毕竟和现实不能一概而论啊。”
“你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女孩赞许的目光,柔和的落在薛落雁的面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神态是那样的端庄,似乎在居高临下似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薛落雁的诧异油然而生。
“落雁,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无名从远处过来,朝着薛落雁招手,因看到薛落雁和一女子在攀谈,上前去,指了指女女孩,“你们认识?”
“不过陌路相逢,你们有事情,就去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这边有侍女呢。”这女孩道,显然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其实,连薛落雁自己都看出来了。
听女孩这样说,薛落雁一笑,无名也笑了。
可就在此刻,一个小二哥送茶点,一不小心将茶水弄到了她的石榴裙上,怀孕的女子到没有感觉什么,但却吓坏了小二哥。
“没事没事的。”这女子宽宏大量的笑着,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情,但帝京里,有句话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小二哥吓坏了,居然跪在这女子面前瑟瑟发抖,这女子越是心平气静,这小二哥越是惶恐不已,看到这里薛落雁越发是感觉奇怪了。
“都说了没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去忙你的事情,去吧,去吧。”薛落雁挥挥手,此人点头,消失在了薛落雁的面前。
“猴子戴手套,『毛』手『毛』脚的,也就是你好说话,你要是不好说话的话,他今天不是完蛋了。”无名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给怀孕的女子擦拭石榴裙上的水渍。
这女子的确很好说话的模样,清澈的眼睛里,连丝毫的责备都没有,“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有失足,马有落蹄罢了。”
“我固然知道,但人人都失手,可不成模样呢。”
“真的没事。”看起来,是不需要无名给他抱打不平了,无名点点头,面上浮现了一抹自自在在的笑痕。
薛落雁凑近这女孩,道:“你找的那个人,究竟找到了没有呢?”
“或者,还需要一段时间呢,你们来的比我早,凡事呢,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来,一定也早已经看出来什么人比较厉害了,且告诉我吧,究竟什么人的论调,是很可取的,而什么人的论调,是不可取的呢?”
“你果真想要听我说?”薛落雁看向女子,女子一往情深的模样,也是盯着薛落雁的眼睛,恳挚的道:“自然是希望听到你这样说啊。”
“现下,纵横捭阖,百家争鸣。”薛落雁道:“但是总结起来,他们的论调,虽然千奇百怪,但是总结起来,却也不怎么复杂,首先,这些论调里,儒家的论调,是不能的。”
“可以搬用,但是不能全盘都搬用。”薛落雁说。
“何以见得?”
“你对被人好,别人未必就对你好,你对别人温柔,别人未必就对你温柔,这好与好,需要经过交换,好与好,但是过程却是千差万别的,我不是全盘在否定什么,而是在强调,这些事情,这些论调,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难上加难了。”
“接着说啊。”女孩的目光是如此睿智,清甜的声音。
“现如今看起来没有什么『乱』,但现如今却的的确确是『乱』世,就好像一泓死水,表面上看起来是平静的,但平静之下,是如此的暗『潮』汹涌。”
“我明了。”女孩又道:“其余呢,还有什么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