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压抑自己,在隐藏自己的痛苦,在凝固自己,但此情此景云缡却再也忍不住了。
薛落雁看到云缡在哭,却也不安慰了。
“落雁,难道我……想要做皇后娘娘吗?要是能选择,我真的想要做……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佃户的老婆呢,我们每天只需要你应对那开门七件事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什么呢,再也没有什么了啊。”
“这些是是非非,这些算计等等,也远离了我们,和我们压根斩断了联系啊,但是落雁,事情并非如此啊,我也压根不能……不能这样啊,落雁,落雁啊。”
“曾几何时。”薛落雁叹口气,道:“这也是我的梦想,是我的奢望啊,但命运已经安排你做了皇后娘娘,你是高人一等之人,……必须要去承接一般的女子不能承接的东西,你说对吗?”
“落雁。”云缡啜泣了许久,笑了,但是云缡的笑,那种笑,是笑的哭还要难看的,那种笑,莫不如不笑,但云缡毕竟还是笑了,“落雁,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
“帝京里,诸般的事情丢靠着你,现下,你能将帝京弄得紧紧有条的,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你我仅仅女流之辈罢了,现在,我不允许抹杀你自己,妄自菲薄,好吗?”薛落雁的声音是柔软的,好像走在三月樱花树之下,感受到的暖风似的。
“卫可期已经来了,他的状况稍微好点儿,我让他去看看皇,你却要持盈保泰休息好,我听说你最近没有胃口,我知道,是确有其事的,索『性』告诉你,无论如何,一个人丢需要休息好,只有休息好,才能面对一切,你……可明白?”
“落雁,我都明白,都明白。”
“到了饭点了,我也饥肠辘辘的,和你一起吃。”其实,真正没有胃口的是薛落雁,自从刘澈这模样后,薛落雁一刻都没有停止的奔忙,批阅奏疏的事情,是日日都需要去做的。
帝京里,莫名其妙的人多了去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炮制出来的奏疏,自然举不胜举,还有那炒冷饭的,更有那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虽然,未必每一天的奏疏里都能处理一些事情,但例行公事一般的,奏疏却还要去处理。
薛落雁每天从早五更起认真的批阅,通常,这事情会进行到下午酉时,过了酉时前后,事情会更复杂,薛落雁还需要料理帝京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些事情,薛落雁想 总不能让云缡去处理?云缡的思想负担已经那样沉重了,薛落雁实在是不想雪加霜,薛落雁的心情一落千丈,那种如此复杂,如此痛苦的感觉,好像一根针一般的刺在了薛落雁的心头。
“我知道,你也一定是饿了,我们姐妹且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好生放开了吃是,人要不能好好的吃东西,这一切可怎么样呢?”薛落雁这样说,云缡点点头,召见外面宫女。
那些宫女早已经将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们在外面徘徊着。
“天气冷呢,莫要走来走去的,仔细风,娘娘是万金的身体,现下,又是怀孕了,帝京原是个多事情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也仔细点儿。”一个嬷嬷老远的走过来,看到宫女们在凤仪宫门口踱来踱去的,立即说。
她是怕,怕他们往往来来,会让冷空气进入这食盒里,因了这个,他训诫了一声。
“是,是,嬷嬷。”那一行的宫女都连连点头,嬷嬷停在了凤仪宫门口,瞅着里面看了看,回头来压低声音问道:“娘娘可在?”
“在呢,”一个侍女连忙道:“娘娘在和薛女官娘娘聊着呢,两人已经聊了会儿了,只怕这在玩要传饭了。”
“那好,你们这些人,也勤谨点儿是好的,等皇龙体安泰了,有你们的好处。”这嬷嬷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其实,刘澈生病的事情,在帝京里,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们茶余饭后都在偷偷『摸』『摸』的聊,却没有人刘澈的病,这般堂而皇之的正大光明的聊,因了这个,恐惧在一步一步的攀升。
两人都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两人却也都平和了。
“传饭了,姐姐,传饭了。”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对着门口的女孩们笑嘻嘻的挥挥手,因看到那教习的嬷嬷也在呢,这小丫头老远的给那嬷嬷裣衽。
“姑娘,姑娘……”那嬷嬷遥远的给内室伺候的女孩挥挥手,那女孩带着笑,从屋子里出来,一团和气的说道:“嬷嬷找我呢?”
“可不是。”这嬷嬷狐疑的看看周边,警觉的将姑娘的手握住了,拉着这女孩儿到一个安静的花木旁边,这才说道:“你原是我们都体面一些,因了这个,你好歹也劝一劝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