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落雁知道薛锦茵现如今的情况后,再也不敢要求谁将牢门打开了,而一次,薛落雁也央求卫可期看过了,这种精神病,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
精神病患者薛锦茵,因看到薛落雁从外面来了,停止了手正在做的东西,那样『迷』惘的,糊里糊涂的盯着薛落雁看,究竟在看什么,却是不明白的了。
他看了许久许久,目光闪烁了许久许久,薛落雁发现,薛锦茵的嘴角居然有了一个笑容,那千娇百媚的笑容,可以说,是完全不不属于薛锦茵的。
看到薛锦茵这样的笑容,薛落雁开心了,他从来想不到,能有这样好的运气,能看到薛锦茵那美丽的笑容。
“阿妹,你……你笑了。”薛落雁想,薛落雁那美丽的笑容,好像老家闽南,那门口流淌的一泓清泉一般,那样美丽,那样晶莹剔透,薛锦茵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轻轻的笑着。
“姐姐?”薛锦茵笑着起身,好像想起来了薛落雁,而这一刻,薛落雁想起来十五年前的渡口,那一边的薛落雁十岁,那一年的薛锦茵九岁。
大概是薛落雁跟着爹爹的升迁,与爹爹和夫人去了落雁,在渡口,薛锦茵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目光是如此的明亮。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那样摆摆手,送薛落雁和娘亲离开。
薛锦茵在唱,长送别的歌曲,其实,到今时今日,薛落雁也还依旧记得那那首歌的歌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薛落雁一边唱歌,一边轻轻的将手越过了木栏杆,薛锦茵一怔,将薛落雁那温暖的手握住了。
薛锦茵的手可真的脏兮兮的很啊,薛落雁的手却是那样的白皙,那样的匀称,两人的手触碰在了一起,那种温暖,是从内心里一点一点发出来的,那种温暖,是两个人都快乐的。
“这是……”薛落雁泪流满面,因看到薛落雁哭了,只怕是触动了薛锦茵的什么,薛锦茵跟着也哭了,涕泗滂沱,那涌现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啦一下滚落了下来。
哗啦一下,两人也沉默了,“这个是落雁,这个是薛锦茵,对吗?”尽管,薛锦茵是疯了,但薛锦茵却编织出来两个人,这两个女孩儿,大小高低好像都一般。
薛落雁自然是明白了,这两个女孩儿,一个必然是自己,一个必然是她,两人都笑了,那美丽的笑容,是如此的能沟通内心的世界,两人都笑的那样快乐。
在这笑容里,薛落雁逐渐的用力握住了薛锦茵的手,要是,薛落雁想要是能将薛锦茵放出来好了。
“你妹妹,时常叨念你的名字。”薛落雁还在胡思『乱』想呢,忽而听到隔壁监牢里,一个女子这样说,薛落雁挑眉,看向隔壁,发现居然还有一个观众。
那女子手握着一只薛锦茵编织出来的青蛙,好像将这青蛙当做了什么来之不易的玩具一样,手轻轻的团弄,轻轻的抚『摸』。
“我已经十六年没有见过青蛙了,我自己也是青蛙,我也是井底之蛙,我也已经十六年没有喜欢过谁,没有见到光明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我也彻彻底底不知道了。”那女子喃喃自语。
薛落雁没有理睬那女子。
那女子又道:“你妹妹疯了,其实……其实卫可期说的很好。与其让你妹妹清醒过来,不如让你妹妹这样浑浑噩噩的,帝京里,不干净的东西多了,脏兮兮的东西阴暗面总我们能看到的光明面多很多。”
“我知道。”薛落雁终于点头。
“我会照顾你妹妹的,有人欺负你妹妹,我也会帮助你妹妹。”那女孩说,薛落雁看向那女孩,发现那是一个瘦削的,简直皮包骨头一般的女子,但怪的是,这女孩说话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
认真到,你压根不能去怀疑这事情的真假,认真到, 他口的每个字,都一定是真实可信的,一切都是那样认真。
两人都沉默了,在那沉默里,薛落雁狐疑的盯着对面女子看。
“十六年后,我终于爱了同类。”这女子一边说,一边盯着薛锦茵看,薛落雁终于明白,不知道应该恐惧还是应该欣慰,薛落雁点了点头。
将薛锦茵刚刚编织出来的一只大雁,丢到了对面,那女子握住了大雁,那样痴『迷』的看着。
“你并不知道,这能飞的大雁,我找薛锦茵要了多少次,她都不给我。”
“现在,她给你了。”薛落雁说,说完再也不理睬对面的女子,他盯着自己手的女孩看,薛锦茵却再一次发狂了,一把从薛落雁手将女孩抢过来,一把推开了薛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