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靠近帝王身边的人,才是万众瞩目的,此刻,明明薛落雁要去了,但却还是回过头来。
“老马勺,我还有最后两句话要叮咛你。”薛落雁看向老马勺,那眼神,和刚刚的眼神是有别的。
看到那眼神,老马勺一揖到地,接受的看向薛落雁,薛落雁道:“自古来,只要人有了点儿位置,就飘飘然了,我但愿你和他们不同,要知道,人活到了一定的年岁上,敌人就不是外界了,而是自己。”薛落雁这样说。
老马勺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娘娘告诫的是,越是位高权重,越是要谨小慎微。”
“好了,我也就随便一说。”薛落雁含笑去了,薛落雁这“随便一说”。其实才真正能一语点醒梦中人呢,以至于,薛落雁尽管去了,但老马勺兀自呆愣愣的,良久良久,却一言不发。
看到薛落雁离开,老马勺也讪讪的。
此刻,弘徽殿里,丁显跪在刘澈面前的团花地毯上,这偌大的殿宇里,不是很热,只因为,每一年的冬天,帝京的太监都会将冰块储备起来,放在一个地下室里。
每一年夏天,这些埋藏起来的冰块就派上用场了,他们从天工开物里,学习到了一种本领,创造了一种机簧。
这种装置,放在窗口,借助徐徐微风,就能将冷气崔送到屋子里,外面的了冷气与屋子里的热气这么一碰撞中和一下后,屋子里就不冷不热,温暖如春了。
但此刻,刘澈却黯然神伤,他的额头上,有致密的汗珠,轻轻的滚落下来,他目光如炬,难以置信的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丁显。
“那么说来,是……”刘澈起身,旁边太监送锦帕一张给刘澈,刘澈擦拭了一下面颊上的汗水,声音蓦地提高了不少,“有人在要挟你了?”
“吾皇误会了,臣下是新科状元,是您从翰林院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现如今,进入了内阁,自然是位高权重,不会有任何人来要挟臣下的,是您想多了。”
刘澈的两手交握着,暗暗的用力,右手的指甲,轻轻的掐着虎口,暗暗的用力,暗暗的用力,他让自己清醒。
“既然是给孤误会了,你却要辞官,朕就感觉奇怪了,”刘澈转身,声『色』俱厉,“你好端端的,京官不做,却要回到凉锡去,是什么道理?”
丁显木讷了,半晌,这才说道:“皇上,帝京,刺杀高成总管的事情,已经满城风雨了有人说,今年选拔到帝京的翰林,是一个都不能用的,而您也的确将他们都赶走了,因此,臣下以为,事情进行到了这里,也是臣下明哲保身离开的时候了。”
“好一个明哲保身啊,朕任用了你,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为朕做呢,你莫要忘记了啊,你……你是翰林院里的人啊,你是朕从前百万人中挑选出来的啊,你……你果真就……”
“陛下,不是臣等不鞠躬尽瘁,而是,而是……”
“如何!?”他回头,眸『色』一黯,紧迫的盯着眼前人去看,“究竟在吗一回事,你究竟想要告诉朕什么?”
“而是,爱莫能助啊。”他良久,才嘟囔出来这么一句话,刘澈沉默了,旋即,一掌落在桌上,吓得旁边的太监们看都不敢朝着这边看,倒是伺候刘澈的一个太,顿时去搀扶刘澈。
年纪轻轻的刘澈,这一刻却忽而变得苍老了不少。变得疲倦了不少,好像浑身的力量都消失了一般,“皇上,皇上,您休息休息,您顺顺气。”
旁边的侍女过来,手忙脚『乱』的给刘澈送茶水。
刘澈冷目看着地面上的丁显。“朕钦点你,是要你到内阁做事情的,并不是要你做这个五日京兆的,朕以为,你不能去,朕这样一说,你想要去都不成,丁显,你好生伺候在朕身边,那荣华富贵,你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是老天赏赐给朕的人,但你要去了,朕必然将你……碎尸万段。”刘澈阴狠的蹙眉,刘澈对之前那个钉子的梦境还是比较『迷』信的,所以刘澈不想眼睁睁看着老天爷赏赐给自己的钉子,就这样离开。
“皇上,微臣实在是恕难从命啊。”
“朕要你留在帝京,什么人敢要你离开,你倒是说说看。”刘澈身体前倾,看向眼前的丁显,丁显垂头丧气,却一个字都不说。
“只怕,不是你不说,而是你压根就不敢说,既然如此,朕就说了,是薛落雁还是晏远山,你看着朕的眼睛回答。”刘澈冷目盯着丁显。
“不!”丁显武断道;“既不是薛落雁娘娘,此事,也不是晏远山大人。”
“那么,朕就奇怪了。好端端的,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却究竟是何人何人要你这般的,还不快说吗?”
“微臣自己想,在帝京,是微臣自己站不住脚跟了。”丁显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