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谨遵教诲。”
“对了,你是凉锡人?”薛落雁问。
“是。”
“凉锡是个好地方。”
“那是之前,现如今的凉锡,已经不成器了,现如今,有了这凤凰后,这凉锡可以说就不存在了,即便是存在,但也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与意义了。”天仇的声音里有了淡淡的伤感。
“你家里……”薛落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天仇,发现尹天仇这个人,目光似乎不能与自己对接,是有意无意的在闪躲,这让薛落雁感觉奇怪,是的,在帝京里,不敢对视自己的人很多,但薛落雁想,天仇不应该也不敢看自己。
“你家里是做生意的?”薛落雁问。
“是,之前都在做生意。”
“做何等样的生意?”楼临霁想不到,薛落雁会这样去问,凉锡原本就是个『乱』『乱』的地方,而自己这样扯谎,其实是任何情况都能抵挡过去的,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薛落雁会这样的和查,真正是滴水不漏的。
这样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薛落雁,和之前的薛落雁又是不同了,不由得让楼临霁对薛落雁产生了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一开始是做皮『毛』的声音,后来就做瓷器了,在后来,是什么值钱就倒卖什么,但三年前却有了天灾人祸,我父亲忽而就去了,等父亲撒手人寰后,娘不久也去了,我这才……”索『性』,编故事就来一个全套的,一条龙的。
尤其是在龙庭里频繁活动的人,在薛落雁这里,是很需要核查一下身份的,此刻,眼前人在说,薛落雁却也在听,在记录。
她的脑子,好像特别精密的一架机器一般,将一切的内容都能全然都记录下来。
“也是天灾人祸了。”薛落雁感慨系之,“要你在我身旁,是大材小用,但现如今,却只能这样安排,毕竟,你初来乍到的,想要做什么,却都需要我来安排,你意下如何呢?”
“伺候在娘娘的身边,属下感恩戴德,实在是没齿难忘。”此人握着拳头。
“好了,你起来吧。”薛落雁颔首,“让你做这个待诏,说起来连我还郁愤呢,但你也多对锻炼锻炼,在这帝京里,登高望远,都需要从脚下一步一步的开始走。”
“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个道理,是属下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这人道。
“好,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苏禾鸢怀疑的看向眼前人,凉锡来的人,丁显和他一样,苏禾鸢都在怀疑。
“我们是偶遇,娘娘。”一句话,将一切的事情都涵盖了,一切的内容都包括了,苏禾鸢听到这里,面上浮现了一抹明澈的微笑,却不打听了。
从今天开始,尹天仇就伺候在了薛落雁的身边,说是待诏,其余的事情都一概不需要处理的,只要跟着薛落雁,去模仿薛落雁对事情的安排,帮助薛落雁去分析某些事情如何进行就好。
薛落雁对身边人,倒也是很放心的,经过三天的相处,让薛落雁发现,眼前这个天仇,似乎比那丁显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了这发现后,薛落雁却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情绪彻底的都收敛起来。
大概第三天,丁显已经从庶吉士变成了宰辅,这连跳三级的事情,在朝代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当碧玉将这消息带给薛落雁的时间,薛落雁正从『奶』娘手中将孩子抱过来。
薛落雁却不以为然,一边逗弄孩子,一边*的抬头,看看外面,外面已经进入了秋天,那窗台上一株菊花,却开的很是艳丽,黄的那样美丽。
“娘娘,不要说您了,连奴婢都感觉这丁大人不对劲,将来可怎么样呢?”碧玉忧心忡忡的。
“随机应变,拭目以待罢了,他也不敢这么快就翻跟头的。”薛落雁道。
“嗯。”碧玉点点头。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薛落雁果真不将孩子带过去了,但是薛落雁不带孩子到冷宫去,不等于是自己杜绝了自己和云缡的关系,薛落雁依旧三不五时的过去看看云缡。
此刻的云缡,逐渐的健康起来了,她的面颊上,也有了殷虹『色』,那种健康的『色』彩,让薛落雁一看也由衷的欢喜。
“你好起来,我却也开心。”薛落雁到冷宫里,发现云缡没有落落穆穆的伤春悲秋,而是云缡居然挥舞锄头,在这冷宫里,忙碌了个意外,弄得挥汗如雨的。
“娘娘这时间过来,也是能和我们一起劳动的,娘娘,给您一把锄头。”旁边的侍女笑嘻嘻的,将锄头给了薛落雁,薛落雁也跟着他们劳动起来,天井里的蜀葵早已经弄了个干干净净。
大概做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那小丫头的茶水已经烹好了,自然了,在冷宫里,是不会有什么好喝的茶水,那丫头将茶水放在天井里,薛落雁坐在这肃杀的秋天里却感觉心头是温暖的。
她怕,怕自己形单影只,怕将来的一切,都需要自己一人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