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脚下,武当县中。
踩着落日的余辉,司马徽带着四位弟子走进县中酒肆。
下山行走已经半月有余,但有关雷劫的人或物,司马徽却根本毫无头绪,倒是其他门门派的修士,这段时日却遇上了许多,貌似都是在为当日那场雷劫奔走的。
这样为了雷劫奔走调查的门派,基本不可能是他们门派中有人渡雷劫。
当然,也不排除有可能贼喊捉贼。
“也罢,待明日在武当山附近查访一番,就可以去临近的邙山看看。总之,当日乌云笼罩范围的名山大泽,都得走一遭才能放心。”
司马徽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那夜的雷劫,乌云笼罩的范围不下千里,别说区区武当山了,就是临近的邙山,还有西川的蜀山,都在怀疑的目标之中。至于说城池之中,却不在司马徽的调查之内。
修士渡劫也好,遗宝问世也罢,都不可能在人烟稠密之地的。
司马徽正在想着心事,坐于一旁的陆鸿却轻声道:“师父,你听,又是说孔明师弟的。”
酒肆中多的是走南闯北之人,酒酣耳热之际,也正是各种消息满天飞之时。
司马徽收回心神,只听邻桌一个高嗓门正在嘲笑:“桑三哥,你这牛皮吹得就有点大了。傻子都知道,天花是无药可医的,那什么诸葛痘,居然就能让人免疫天花,这不是开玩笑么?”
另一个声音却道:“张兄弟此言,未免就坐井观天了。”
“眼下,南阳郡五十六县百姓,几乎人人都在种这诸葛痘,你若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就知桑某说的是不是真的。难不成,整个南阳的百姓,都合着桑某骗你不成?”
这时,酒肆中许多声音附和道:
“桑三哥说的不错,某从襄阳城过来时,这一路都是百姓在种那诸葛痘。”
“不错,宛城也有医者在为百姓种诸葛痘。”
这么多人声援桑三哥,那位张姓汉子一时语蹙,却犹自争辩道:“这诸葛痘闻所未闻,而天花之疫从古至今都是无药可救,说什么种诸葛痘就能免疫天花,反正我张三是不信的!”
说罢,张姓汉子就焖下一碗酒。
那位桑三哥却笑道:“诸葛痘为何能让人免疫天花,桑某确实不知其中是何道理。不过,这诸葛痘的来历,桑某却恰好打听了一二。”
“据那些为百姓种痘的医者所说,这诸葛痘本是牛痘,只因是诸葛孔明发现,此痘抹在人身上就能使人从此免疫天花,所以,此痘就叫做诸葛痘。”
这时,有人插话惊问道:“诸葛孔明,不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先生么?”
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此前,在师门的鼓吹下,诸葛卧龙在荆襄七郡也算是薄有声名的,与庞家的那位丑货一道,并称什么卧龙凤雏。
这酒肆之中本就是消息灵通之处,许多人知道诸葛孔明,也不算稀奇。
只听那位桑三哥回道:“不错,正是卧龙先生,诸葛孔明。”
“话说,这卧龙先生发现,诸葛痘能使人免疫天花之后,便将此法授予涅阳张仲景,由他出面,将这诸葛痘推及天下,为整个天下百姓种痘。”
“如今,在南阳郡五十六县行医的医者,就都是仲景神医的族人。”
“只待南阳百姓都种下诸葛痘之后,这张氏医者就会奔走全国。”
桑三哥还准备接着吹一会牛逼,却又有人插话感慨道:“卧龙先生乃世外高人,却怜悯世人受天花之厄,果真慈悲,不愧是卧龙先生!”
又一人接话道:“要我说,卧龙先生确实高义,但仲景神医同样高义。如今,仲景神医举全族之力,将诸葛痘之法普及天下,不是高义是什么?”
这时,那位在言语中落了下风的张姓汉子,却出声嘲笑道:“卧龙先生或许高义,仲景先生也确实有济世救人之心,但他们涅阳张氏的医者么?”
“哼哼!”
言外之意,酒肆中的食客都懂的。
涅阳张氏是医者世家,但除了一个张仲景之外,其他医者可都不是什么慈悲心肠。
还是桑三哥笑道:“这回,张兄弟又猜错了!”
“或许是卧龙先生的要求,也或许是仲景神医的要求,涅阳张氏的医者们,这回为百姓们种诸葛痘,几乎都是免费的。甚至,他们在为百姓种痘之余,还会为百姓们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