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柱香是娘叫老薛从白云观请来的,还请那儿的监院给开了光。你在死囚牢里呆了一天一夜,又跑菜市口鬼门关兜了一圈,这俩地儿都邪性,你身上肯定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快把这柱香跪了,去去身上的邪气,好保你日后万事大吉!”高陶氏一本正经地说。
老薜、大欢及两个刚过来的下人、四人合伙费了吃奶的力气,这才把三尺粗一张高的高香插进祠堂大殿前的铸铁大香炉里。随后,他们四个捂着嘴笑着离去。
“娘,这香我估计能烧个三天三夜吧……”仰望着大香炉里烟囱似冒着青烟的高香,高长安满脸黑线。
“三天哪烧的完,这叫‘七日轮回香’,能烧整整七天七夜,等你在这跪上七天七夜之后,你就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吉利着呢!”
“娘,七天七夜还不得把我给跪死?”高长安目瞪口呆。
“你放心跪着就是了,娘已经交代老薛了,叫他一日三餐派人给你送过来,要是下雨,就在这给你支顶篷子。”高陶氏答非所问。
“……”
老薛从二进院侧门快步走了过来:“少夫人,崔总管来了。”
“好了长安,娘还有事呢,你安心在这跪着吧。”说完,高陶氏便跟老薛走了。
高长安生无可恋地跪在了大香炉前的蒲团上。
……
高府三进院花厅,高澄琏招呼下人给崔富贵上了茶。
崔富贵端起盖碗喝了口茶,欣喜地说:“老爵爷,咱们三小子起死回生,真是可喜可贺呀!”
“还不是多亏了二总管在老佛爷面前推波助澜!”高陶氏笑着从门外走来。
“这跟咱家可没有半点关系!”崔富贵连连摆手,“咱家今儿个过来就是要跟老爵爷和少夫人说清楚,老佛爷之所以免了咱们三小子的死罪,一来是圣祖康熙爷赏你们的丹书铁券,二来是延恩侯家的福晋在老佛爷面前吹耳旁风。”
“我那干姐妹今儿一早去求老佛爷,不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高陶氏不解道。
“再骂那也是起小在老佛爷面前长大的外甥女不是?晌午饭的时候,老佛爷就叫侯福晋进宫去打麻将了。侯福晋为讨老佛爷欢心,把把拆听点炮给老佛爷胡牌,老佛爷那叫一个高兴!正兴头上呢,李大总管把写有咱们老祖宗名儿的功臣谱拿给她老人家看。
咱家那个心急呀,当即提醒她老人家‘祖训不可违’,结果又火上添油啦!老佛爷当即让咱家掌嘴……还是人家侯福晋会说话,她就事论事,拿咱三小子的小命儿和大清朝廷的信誉、脸面对比,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老佛爷一听在理儿,当即金口一开,放人!”
“敢情是这么回事呀!那我可得去好好谢谢我那干姐妹!”
“三小子哪去了少夫人?”
“我罚他搁后街祠堂院里跪香呢,跪一丈高、一尺粗能烧七天七宿的那种高香!”
崔富贵、高澄琏目瞪口呆。
“长安娘,三小子在兵部大狱被打的够呛,身上还带着伤,让他跪个烧两刻钟的一尺小线香就得了。你弄个烧七天的香叫孩子跪,那不得把孩子给折腾死?”高澄琏心疼地说。
“可不是吗少夫人,孩子那身体可吃不消这么折腾!”崔富贵也说道。
“爹,二总管,这孩子年纪越大,胆儿也越来越大,今儿咱用老祖宗的丹书铁券救了他的命,这个小子就知道咱家有了这么个能把人从死囚场拉回来的宝贝,日后说话干事儿岂不是更肆无忌惮?那明这回报复咱失了算,指定不会善罢甘休。一个肆无忌惮,一个鸡蛋里挑骨头,要是不好好勒勒这小子的脾气,这混不吝指不定给咱家惹什么祸呢!”高陶氏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