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转过身来,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岁月对他很是优待,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苍老的痕迹,只是眼角处,能看到一丝细细的鱼尾纹。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唇角的弧度有片刻的僵硬。
水依静拉开座椅坐下,抬手拢了拢耳畔的发,笑眯眯的看着他:“听唐红儿说,花先生您不是什么名人绅士,看上我了,我最好就乖乖过来任您玩,所以您瞧,接到您的指示,我立刻就赶过来了,一秒钟都没敢耽搁。”
花擎天仍旧保持着半转身的姿势,眯眼瞧着眼前这张酷似自己母亲的脸,半晌,薄唇微动,嗓音沙哑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一生有两个女儿,一个花依依,一个花遥,长得都不像自己,倒是隔代遗传,像极了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
“啧,名字都不知道,就把我叫来了?是不是后悔没先看一看我照片?”
水依静嘲弄一笑,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品尝了一口,皱眉:“没怎么喝过红酒,不会品尝,……这酒很贵么?”
花擎天没说话,仍旧死死的盯着她。
她耸耸肩,随即仰头又要喝,男人忽然反应过来,一个大步上前,‘啪’的一下打掉了她手里的酒杯。
地上铺着棕色的毛毯,酒杯落下去没有摔碎,只是半杯红酒倾数浪费了。
她常年在酒吧等地打工,自然清楚很多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比较喜欢玩的男人,会事先在里面放少剂量的催情药物,女方喝,男方也会喝,不影响彼此的身体健康,还能让自己获得比较大的快感。
一大把年级了,还玩小年轻才玩的东西,他也不嫌丢人。
花擎天复杂幽暗的视线盯着她,良久,才沉声开口:“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有养父母吗?”
“我还以为你们不在乎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她笑笑,口吻轻松,神情却嘲弄。
花擎天像是有些尴尬,稍稍坐正了身子:“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做事不稳重,也没考虑过后果,一时意气就……”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水依静打断他,微微一笑:“今天来,是跟你谈生意的。”
“……”
……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水依静喝了不少啤酒,这会儿小脸红扑扑的,走路都不稳了,只能靠花擎天搀扶着。
她今晚几乎一直在笑,可眼底却自始至终都铺着一层厚厚的冰,仿佛再暖的阳光都融不化,只剩一片无边无际的幽冷荒芜。
这是她的亲生爸爸啊,可就是这个男人,把年仅4岁的她独自抛弃在了一栋宅子里,由着她自生自灭,不管不问15年!
黑色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在他们身边停下,林伟宁很快下车,恭敬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一只擦的黑亮的皮鞋缓缓踏出,再往上是裹在笔挺西装裤里的长腿,英俊沉稳的男子从容不迫的出现在他们视线中,西装革履,俊逸无双。
另外一抹纤细的身影随即跟着他从车里下来,黑发长裙,美丽动人。
任周周一手挽住顾墨寒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眼看要上车的两个人:“咦?这不是依静么?她身边的那位是谁啊?”
顾墨寒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抽出来,几步上前,将醉的不轻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对花擎天微微颔首,态度温和却显强势:“她醉了,我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