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保养的白净的肌肤上眨眼间浮现出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她身边的两个女佣眼看就急了,却又顾忌她跟白郡炎顾墨寒的关系,只是愤愤的看着她,却不敢出手帮忙打回来。
白芊芊动作极为缓慢的转过头来,抬手摸了摸被她打过的脸颊。
那火辣辣的痛楚,清晰的向她表达着刚刚的那一耳光,并不是错觉。
“你敢打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一字一顿,字字重音:“凭、你,也、敢、打、我?!”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骨子里的尊卑感是十分强烈的,饶是她白芊芊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连普通人能做的最基本的事情,喝酒、跳舞、跑步……甚至是洗澡都不能独立完成,但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感却并没有因此而消磨掉一点。
她是贵族,是生来便要被绝大多数人仰望崇拜的贵族。
而她水依静,一个低贱的飞上枝头的野麻雀,居然有胆量动手打她!!
水依静甩出的这一耳光,用了十成的力道,以至于连手腕都被震的有些发满。
她垂首,面无表情的揉着手腕,冷冷开口:“我不知道你对白郡炎有怎样变态的执拗感情,但他今天出车祸,如果我有一分的责任,那么你就有八分的责任!”
白芊芊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似的,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你以为拿你这一生唯一一个孩子的性命,赌来的是白郡炎对我的抛弃割舍,赌来的是他重新开始的幸福生活吗?你错了,他拿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才好不容易换来你几十年的寿命!如今你却又用你好不容易怀上的一个孩子,毁掉他刚刚捡回来的一点幸福的碎片!所谓恩将仇报,也不过如此了。”
她跟白郡炎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停留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就像她在美国的这三年。
虽然期间他只去了美国五六次,每次去也不过只是跟她吃顿饭那么简单,但对白郡炎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她不再为过去的事情而怨恨他,也不再因为他的靠近而排斥他,虽然不愿再接受,但至少不会再躲避。
这三年来,他过的很平静,他不再执着的去加勒比海,性格也不再那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的生活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其实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水依静原本是一点都没发觉的。
是她回国后,白三少告诉她的。
他说这三年来大哥不再总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再总是一消失就好几天,不再对他那么严苛冷漠,不再对家里的大小事务漠不关心,他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像是终于开始体验人情冷暖,接受周围的一切。
白三少说,小嫂子,我不求你再接受大哥,只希望你别再一味的躲避他,我看得出来,他要求的其实不多,只是能偶尔听一听你的声音,跟你见一面就很好了。
他正在一点点的放开自己,接受周围的人,接受他的家人,接受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