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轻轻叹息一声。
……
凌晨两点的街头,马路上空旷到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这次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停车、熄火,上楼,一路直奔偏楼的二楼卧室,直到到了卧室门口,慌乱到近乎于凌乱的脚步这才倏然停下来。
她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七上八下的心跳,这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几乎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卧室里的台灯就被打开了。
一室明亮。
季生白已经半坐了起来,嗓音还带未睡醒时特有的沙哑慵懒:“不是值夜班?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魏小淼咬唇,僵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股冲动毫无缘由的袭来,又毫无缘由的褪去,冷静后,很快就后悔了。
她忘记了他是多年接受训练的杀手了,连睡觉的时候都处于十分警觉的状态,稍微一丁点的声音就能把他惊醒。
大概听出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没有在她开门的时候先发制人的出手。
“吵醒你了?”她饱含歉疚的开口。
季生白瞧着她略显失落的小脸,抬手:“过来。”
魏小淼默默把门关上,走过去,把小手放进他微凉的掌心,由着他把自己圈近怀里。
“你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自头顶方向传来:“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
她闭着眼,脸颊蹭着他的肩膀,轻喟一声:“就是……突然很想你,过来看看你。”
就是……突然很想你,过来看看你。
很久很久以后,季生白还会偶尔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略带羞涩和不安的声音,抓着他睡衣衣袖收紧的手指,和她无限依赖靠在他肩头的小脑袋。
除却他强迫她的那几次外,她从来没对他说过爱他的话。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用很婉转的语言,从未有过的亲昵,向他表达着她的爱情。
女人的直觉,是一种无法用科学验证,又准确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她终于隐隐预感到,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失去他,所以潜意识里,在做着最后的挽留。
很多很多年以后,季生白总是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她说‘我很想你,过来看看你’,醒来,一室冷清。
没有熟悉的她的沐浴露的味道,没有她温暖柔软的身体,也没有她活色生香的小表情。
仿佛,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经年流转,时光飞逝,往后的很多很多年,发生的一切都是模糊而遥远的,唯有这一刻,是清晰的。
她说,突然很想你,过来看看你。
……
那一晚,他们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直做一直做,而是彼此默默无言的拥抱在一起,清醒的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