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办的很漂亮。”黑衣男人微微颔首。
“嗯。”
……
浴室里,水声哗哗,安萝跪在浴缸边缘,一边给安宁洗着澡,一边不受控制的落泪。
“假惺惺的哭什么?”
安宁像是终于被她哭烦了,拧着眉头冷嗤:“不过都是一样被自己爹娘卖掉的便宜货罢了!10年了都没见你来找我,现在才来装什么好姐姐,不觉得恶心虚伪?”
“对不起……”
安萝抽噎着,眼泪大颗大颗砸进浴缸里,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我……我也被之前的那个家囚禁了十年,……前些日子才第一次找回老家,才知道……还有一个妹妹被卖掉了……我……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真的!”
同样是十年囚禁,她也不过只是缺衣少食罢了,至少没过虐待,可即便是那样,已经十分难熬了,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熬过这十年的。
安宁大概没料到现在看似过着人上人生活的她,竟然也被囚禁十年,眉眼间的敌意明显的淡了不少,但脸色依旧是冷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对他们而言,我们不是女儿,只是一只只待价而沽的猪!”
那冰冷的声音里,咬牙切齿的恨意那么的明显,仿佛已经渗入骨血。
安萝这辈子加起来落的泪没有今天一晚多,吧嗒吧嗒的一直掉,泣不成声:“安宁,你别这样……”
“你知道那老头儿带我走的那天,大姐她们什么反应吗?”
安宁说着,眉梢眼角是浓郁到要溢出来的悲凉给愤怒:“她们笑着说我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将来长大别忘了她们……”
说着说着,忽而又冷笑出声:“呵,禽兽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妹被卖掉!!”
像是一个分身。
她所有被压抑在体内深处的阴暗面,对安家的恨意,对夜家的厌恶,被安宁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一直以来,她情绪上一直是很平静的,可直到现在,直到安宁的出现,她才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平静,她痛恨把自己卖掉的爸妈姐姐们,痛恨买了自己后又各种虐待的安家……
听到敲门声,正在工作的男人微微抬头:“进。”
门被轻轻打开,露出一颗小脑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有没有打扰到你?”
白郡炎瞧着她那副做贼似的小模样,唇角不知不觉弯出一抹很淡的弧度:“没有,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她这才推开门进来,双手藏在身后,有些拘谨的在办公桌前站定:“那个……谢谢你帮我找到我妹妹,真的,非常感谢你!”
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指间的纯金钢笔,男人不动声色:“然后呢?”
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只是想过来跟他道个谢。
安萝干咳一声:“那什么,我想……带我妹妹搬出去住,明天。”
毕竟她跟他之间没什么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住在这里已经很别扭了,这会儿连自己妹妹都住在这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