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抬眸看向尹卓,继续道:“将军对姜衍与镇国将军府了解颇深,想来定然清楚,无论姜衍还是蔚池,平日里都不习惯身边有女子伺候,这点从以往的消息就可分析出来,可此番却是出现众多女子,且都是十几岁的少女。这些人身手虽然一般,但武功路数却极为诡异,属下曾认真观察过,发现对方更加擅长配合打法,通常是两三人围攻一人,施展的基本上是外家功夫,就算有些内力,也可忽略不计。”
江山说完这话,尹卓和周禹瞬间明白过来,尹卓眉头紧锁仍是不曾出声,周禹捻须沉吟道:“将军,江山说的不无道理。蔚池就不必说了,雷氏活着的时候,蔚池便洁身自好,身边连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全是随从小厮。姜衍就更不用说了,其人性格向来冷淡,且紫芝山乃修道之所,向来没有女子,就算姜衍封王后生活习惯有所改变,却断然不会忽然之间培养如此多的女子,这与他的习惯不符,也与性格不符。”
“依在下看,这些女子应当是蔚池给蔚蓝准备的。又或者,这些女子,原本就是蔚蓝一手培养的。”他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将军可还记得,蔚蓝回到上京之后,并未呆在镇国将军府,而是去了凌云寺为雷氏守孝?期间谢琳与姜泽数次派人前往凌云寺皆是无功而返,不独如此,中原王也曾在蔚蓝蔚栩身上下过不少功夫,可却同样毫无所获。”
“先生说的不错,这些人总不可能是蔚池给蔚栩准备的,蔚栩是蔚家唯一的男丁,蔚池对蔚蓝尚且要求严苛,对蔚栩只会更甚,又如何会容许他在女人堆里打转,就算要为他培养帮手,也定是男子。”
尹卓的思维已经顺着周禹的话转移了方向,冷着脸颔首道:“现在看来,这些女子都是蔚蓝的人,倒是更加符合常理。”他看了眼二人,眸光冷厉道:“如此,蔚蓝去凌云寺守孝是假,倒是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为真,本将军还真是小瞧她了。不过,蔚池能放手让蔚蓝去折腾,这足以说明,蔚蓝的本性,与咱们之前了解到的大不相同。”
说到这,尹卓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他压抑着胸中的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好个中原王,好个姜泽!”他虽对镇国将军府极为关注,以前也听闻过一些有关蔚蓝的传言,但传言就是传言,未必可以当真。
尹卓并不觉得区区闺中女子,注定要成为他人妇的女流之辈,值得他花大力气重点关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蔚池与蔚栩身上,倒是将蔚蓝给忽略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尹卓,时下重男轻女,以男子为尊,启泰已然是男权天下,在大夏,女子的地位只会更低,除了正妻,姬妾通房全通买卖,且就算是正妻,嫁人后也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家族底蕴深厚些的,大约能接触到些家族产业,但想对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算是通家之好相互走动,那也是由一家之主的男主人来定夺。抛开大夏的风俗不说,尹卓自认对启泰传承已经有足够了解,就他所知,在有男丁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大家族里,谁也不会将家族传承的大业交给女子!
说白了,女子迟早都要嫁人的,到时候带去夫家,又与娘家有什么关系?女子出嫁从夫,嫁出去后,能维系好两姓关系,关键时候相互扶持便也罢了!想到蔚池的意图,尹卓深觉自己不仅小看了蔚蓝的能耐,也小看了蔚池的胸襟。
可他没注意到蔚蓝的深浅,尹尚和姜泽谢琳怎么可能也没留意到?尹尚两年前曾到过上京,且在到达上京之前,应该与蔚蓝是打过交道交过手的,可尹尚鼓动他出兵之际,在他面前却对蔚蓝只字不提!
还有姜泽与谢琳,那就更不用说了,蔚蓝离京,再加回到上京,可谓是一直在二人眼皮子底下活动,谢琳还曾亲自召见蔚蓝,又怎么可能对蔚蓝的底细半点不知?
尹卓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既深恨蔚池的另辟蹊径——竟是打算培养蔚蓝,又恨尹尚与姜泽谢琳!这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各自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还当真是半点都没安好心!且等他顺利渡过这关,定然让这几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