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对话下来就显得王涛在此事情上非常轻松,反倒是红衣的表情却越来越着急,显然二人在某些事情上存在巨大的误解。
此地文明所发展的阶段其实并不是多么先进,这个社会阶段甚至要比王涛想象的还要原始一些。光是寻常百姓乃至于府衙胥吏都没有自己姓氏,那么相对而言的有姓之家就格外重视自家的传承,家门之上的牌匾都是越古旧才越能显得血统高贵。
所以一般而言是没有谁会随便去换牌匾的,即便是朽旧不堪了也只会去找制匾师傅进行加固。除非是因为种种原因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才会重制一个新的,而在种种细节上也会高度仿制原来的模样,断不可能出现风格大大改变的情况。
所以也难怪红衣会站在门口迟疑不进了,因为这牌匾的形制和特征几乎就与指纹一样,若是有所不同就只可能是代表着其他的家族。哪怕出自同姓也是如此,这是在这片广大地域里所有大户都通用的规则。
王涛作为外来人不知道这种规则倒也情有可原,以至于张眼看到了表面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张嘴做出了提问也无法立刻理解内因。而这种事情不是短时间内能三两句话解释清楚的,更何况红衣在此时也未必能想到王涛为何会如此愚钝,以至于二人的说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或许平时打交道的时候多同大户交往就好了,以王涛的声势在河青城中显然不会有谁敢于拒绝,甚至还会低声下气的争先做讨好。或许红衣在给自己的情郎普及常识时多说一些就好了,而不是顾忌自己曾经的过往刻意避免某些话题。
终究在这二人讨论问题出在哪里时还是有人忍不住了,一直被别人这么堵家门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体会。
黑亮的宅邸大门先是发生了一阵金属和木头的连续碰撞,然后便带着响亮的吱扭声向着左右缓缓打开。在左右每一扇门的后面都有四个仆役在用力拖拉,可见要打开此门并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首先就是得连续地去除一连串的限制措施,然后还得投入充足的人力才能将之缓缓打开。就连难听的摩擦声也证实了这玩意并不会被经常用到,而越是做出了重重限制就越是能说明其重要性。
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将中门打开见礼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辛苦,所谓的李府就是在通过如此的行为来表达隆重的礼节。但是受礼的红衣不但没有露出半点的喜悦表情,反而会随着大门的打开继续愣在原地,以至于秀美的双目都随之显得呆滞了。
隆重的礼节必须得由身份足够之人来施展,那么在大门打开时首先见到的就应当是宅邸的主人,最起码也该是能代表这一家的重要家庭成员。然而现身于大门之后的那个男人虽然是姿态雄昂,而且在目光中也露出了坚决与担忧的混合神色,但在红衣看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