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呢?”正年满十岁的方靖站在冰棺前,目光望着邹菱等人。
尽管张洵她们已经无数次地告诉方靖,顾衡已经死了,就躺在这冰棺里。
但方靖却只是一边流泪一边不停地问:“我师父呢?”
他似乎有着一股执着,他觉得自己这样问下去,师父就会回到他面前教导他,斥责他。
邹菱对顾衡的几位挚友道:“方靖师侄,就要有劳诸位师兄照顾了。”
几人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顾衡已死,如果就这样把方靖一个人丢在灵草谷,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张洵上前一步,来到只比自己小五岁的方靖面前,双手托着顾衡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东西。”张洵轻柔地朝方靖说道。
方靖将目光转向张洵,看着张洵手中的储物袋,满脸泪水摇头说道:“我要师父。”
张洵上前,用衣袖轻轻将方靖脸上的泪水擦去,然后双目看着方靖,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师父,不会再回来了。”
方靖猛地伸出双手将张洵推开,随后指着张洵等人哭吼道:“师父就是跟着你们的人走的,是你们把他带走了,我要我师父!你们把他找回来!”
张洵叹了口气,再次上前,迎着方靖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将储物袋送到了他面前:“这是你师父留下的东西,你今天不拿着,以后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方靖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张洵手中接过储物袋,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
在邹菱众人处理顾衡后事的同时,一道敕令通传内、外门将近十九万闲余弟子到举云台候命。
举云台,下垒千重石阶,上覆万里山川。
十九万内、外门闲余弟子聚集在举云台上,哪怕每个人之间间隔五寸,都还有大片空旷的位置。
以举云台的规模,容纳三十万人不在话下。
八万内门弟子站在举云台东侧,十一万外门弟子站在举云台西侧。
而此时,距离敕令下发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乌云遮天,狂风呼啸。青光雷电隐而不发,天地杀机凝而不露。
林梓寒、林梓月被两名连身九重的刑律阁执事带上举云台的露台之上,两人面色平静地走了上去。
没有锁链镣铐,也没有任何束缚,甚至林梓寒和林梓月还梳洗干净,换上了崭新的道袍。
内、外门八大长老全部到齐,从左到右依次是内门刑律阁长老周撼我、传法阁长老风笑清、分余阁长老苏横眉、造录阁长老朱悬。
然后是外门授业阁长老画云嫦、宝传阁长老海锋、补录阁长老江遗月、宣威阁长老李恒。
八大长老中除了刑律阁长老周撼我以外,都是一脸沉凝肃重。
狂风烈烈,吹动四面十八令法旗。但十九万人齐聚一处,却显得一片沉寂,空气中只能听到猎猎风声。
就这样静等了半个时辰后,周撼我缓缓起身,他掐指一算道:“时辰已到,神雷速来。”
话音落下,一道东方神雷法旗倏然飞起,化作一道电光飞至周撼我手中。
周撼我手擎法旗,躬拜天地,其后言道:“今有天威门弟子林梓寒、林梓月,行凶为恶,残害同门,欺师灭祖。判门潜逃十余年后,被宣威阁一举擒获。今召集众弟子,一来意为诫告尔等,当以此为戒,慎思慎行!二来明正宗规,惩恶正刑。天威门刑律阁周撼我,特此敬告天地。”
说完,周撼我手持东方神雷法旗朝天一掷,法旗须臾之间化作电光没入九天乌云之内。
‘轰隆’
雷鸣之下,电光四射,将整个举云台极其周围山脉都照得一片发白。
周撼我看向了露台之上的林梓寒、林梓月,问道:“你等可有申辩之言?当在此向天地道来,若我天威门有错杀、冤枉你二人,将来天威地怒加之吾身,也可为你二人鸣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