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鹤鹿城的声音被陈蓦然打断了。
“你别说了!你住口!”陈蓦然嘶吼着。
“你给我出去!”
他讨厌听这些迟来的话,更讨厌这些话是从鹤鹿城嘴里说出来的。
为什么陈文君不写信告诉自己,为什么他们父子两就是要倔强?
陈蓦然冷笑着,最后鹤鹿城离开了房间,刘琇和陈渊听到了屋子里全部的对话,都有些担忧地看着鹤鹿城。
“小鹿……你……”刘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欲言又止。
鹤鹿城只是笑了笑,说:“二位放宽心,我没事,小然也会没事的,他是个坚强的孩子,这些事情……他会挺过去的。”
鹤鹿城又略有些凝重地看了一下刘琇和陈渊,有些愧疚地说道:“二老也要保重身体……小然说的也没有错,倘若当初不是我想走上这条路,或许……他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战场上的事情我可比你还要清楚,生死就在一瞬间啊……他走上了这条路,我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了……”陈渊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马革裹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陈渊的目光慢慢地悠远起来,整个人都疮痍了很多很多……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在我们心里都刻下了一道疤……以后……照顾好自己!”陈渊起身拍了拍鹤鹿城的肩膀。
“嗯……”鹤鹿城点了点头,最后离开了。
陈渊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青山叹息着。
“老婆子,去做饭吧……小然也快饿了。”陈渊忽然说道。
刘琇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去厨房做饭去了。
关于陈渊,刘琇有很多的事情都不会去过问,因为相信,所以会听话,会顾好身后的小家,不让陈渊担心。
陈渊摸索着掌心,继续看向远处,青烟袅袅升起,就像是刚刚下完一场春雨一般。
“爷爷……”
陈蓦然站在家门口,看着陈渊,印象中自己的爷爷一向是意气风发的,无所畏惧的……
但是现在,他在陈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苍老。
他真的老了。
陈渊转过头看着陈蓦然,说:“奶奶在做饭,饿了吧……”
“爷爷,我……”陈蓦然突然有些哽咽起来,他低下了头,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就应该好好地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不……孩子,你没有错,你父亲也没有错,只是时间错了……”陈远说。
“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陈渊的眼角慢慢地湿润起来。
一个老者终于在生命的不可顽强抵抗之后的消亡里,慢慢地也自我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