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明明被关了那么久，可是为何……模样却那么干净。虽说现如今被各种东西砸着，可是依然可以清晰地辨别出他身上的衣物，还有脸……都是干干净净的。

就好像是有人特地给他好好地清洗过一样。

成基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做呢？没有皇上的允许，还有谁能够去大狱探袁崇焕，还给他洗漱？

也罢，不管是谁，总还算是个有心的了。

至少让袁崇焕在最后也能够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离开。

“诶？这怎么有两个人？”人群之中又一个看热闹的大汉喊道，“那袁贼是前面那个，还是后面那个？”

“不知道啊……”

“前面那个才是。”一人答道，眼睛却不离开囚牢。“后面那个叫程本直，是袁贼的门客好像。似乎是给袁贼写了不少文章，触怒了圣颜，皇上就让跟袁贼一起死。”

“呸！”旁边立刻有人不屑道，“怎么这世道还有这种不要命的人？竟然还为这种卖国贼叫冤？他还冤枉？要是真的让他得逞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早就没命了。”

“是啊是啊。难怪皇上也那么生气，要不是这个袁崇焕，皇上也不会在鞑子面前那么没面子不是？”

“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声，袁崇焕和程本直已经进了刑场。可是越是如此，老百姓们手中的石头就更加没有停过，不断地砸着袁崇焕出气，顺带着一个程本直。

那边的监刑官却急了，连忙上了监刑台，用镇尺大力敲打着桌面，然后大喊一声：“全都给本官住手！都安静！”

又过了一阵，百姓们的叫骂声才慢慢止住，也不再向袁崇焕砸什么了。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手头没有东西再可以砸了，也可能是全都等着看袁崇焕这种活该杀千刀的被千刀万剐。

总而言之，他们必须得从袁崇焕身上找一点爽感，也找回一点尊严。

监刑官挥了挥手，锦衣卫立刻打开囚车的枷锁，将袁崇焕和程本直分别拉下来，绑上了刑柱。

那监刑官见状，挺直了胸膛，用着俾睨天下的神情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了袁崇焕。他高声道：“依照《大明律》，袁崇焕论磔，程本直论斩。”

底下又是一片高呼声。

监刑官挥了挥手，示意呼喊声收住。百姓们依言，监刑官这才一字一顿地看着袁崇焕，问道：“袁崇焕，你可还有什么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