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儿的尸体被人从河道里捞出来,这事儿她当时听说了,就背脊一凉。
想起那日她和连家老宅那几个妇孺说的话,出的主意,隐隐约约,宋媒婆总觉得这人死的太巧了吧。
当时就白了脸,把门关紧实了,一个人在屋子里胆战心惊的。
原本出那个馊主意,就是为了让连家那对婆媳自找晦气,碰一鼻子灰,连娘子能是那对婆媳可以握在手里乖乖听话的人吗?
顺道也找一找连娘子的晦气,那个小丫头对她这个上门说媒的媒人,可没有好茶好水的招待,没有好茶好水的招待就算了,好几次还给她冷脸子看。
就让这两方狗咬狗一嘴毛,斗得你死我活……还别说,宋媒婆故意出了那个馊主意后,还洋洋得意了好几天。
直到,看到了朱三儿湿漉漉的尸体。
她后怕了。
家里求佛拜菩萨的,让千万不要连累了她。
几个妇道人家在巷子里,连家老宅的门,敞开一条缝隙,几个妇人如同看到稀罕物一样,又激动又紧张地一直注视着那门口。
郎中背着药箱走出来,只等连家老宅的门一阖上,几个妇孺就一脸八卦地围了上去:
“大夫,那家里是谁病了?”
“你们问这作甚?”
“是春珍那姑娘吧?
得的啥病啊?”
老郎中蹙了蹙眉:“没什么事,就是吐狠了。”
“吐狠了?咋会吐得这么凶咧?”就差直接问,是不是肚子里有了。
“你们管这作甚?”郎中落了脸子,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就爱嚼舌根,也不说话,背着药箱,从巷子里穿梭而去。
却不知,他那根本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在这些妇道人家的嘴里,变了味儿。
“听到了吗,是春珍那丫头在吐,郎中说,吐狠了~”
“啧,这家人啊,我姓宋的,将来可不敢给这样的人家做媒。”宋媒婆这一句话不可谓不毒,人没点名道姓直言连春珍不学好,未婚却怀了野孩子,
可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却将这些妇道人家原本只是猜测的事情,更加坐实了。
宋媒婆摇着头走了,涂红抹绿的老脸上,嘴皮子冷嘲地掀了掀……她宋媒婆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喊出来的,得罪她?呵呵~
后来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城里的媒人都说了,就是没生意做,也绝不给这家的姑娘做媒,绝不进这家的门。”
老太太听到后,顿时气绝,拿了大扫帚,拖着肥硕的身体就去赶门口说三道四的人。
“滚,我家春珍好得很,你们这些老骚货,嘴里不干不净,看老婆子撕烂你们的嘴。看你们狗嘴里还能吐出啥玩意儿来!”
就连连春珍听到后,都坐不住了,忍不住下了炕,拖着虚弱的身体,跑到门口去,指着那些三姑六婆就骂:
“你们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哟,这娘俩差了好几十岁了吧,说的话都是一样一样的。”一人说道,对周围的其他人说:
“看看这丫头,这身子骨虚弱的,咋瞧着和俺娘家那里一个小娼妇落了胎的模样特别像。”
“啊~!!!”连春珍受不了的尖叫:“谁落了胎?我又没有怀上孩子,落得啥子胎?你们、你们、你们就会胡说八道,败坏别人家的名声!
我连春珍清清白白的,你们诬陷我,你们、你们、你们死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这下就不得了了,惹得那群妇人炸了锅,要和连春珍拼命。
连老太太一把抱住哭得惨兮兮的连春珍,拿着大扫帚去赶人:
“都滚,滚滚滚,你们再胡说,咱就告官!”老太太把下巴一样,傲态道:“我孙子是秀才老爷,到时候送你们去衙门!让你们坐牢!”
说着,把门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