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发展下去,如何得了?
九千岁冷声道:“把人抬出来。”
两个口鼻捂得严实的禁军,匆匆跑进屋内。
很快,两人抬了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出来。
一大夫上前,把白布掀开一条缝,摇头道:“可怜……”
“谁又不可怜呢?”边上的人道。
是啊,这场天灾人祸里死的人,谁不可怜?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九千岁身上。
那日,九千岁一来,就下令要烧了染了瘟疫死的人的尸体。
可,结果呢?
好几个泼妇,和着几个年迈体弱的老人,直接以死相搏,死在禁军剑下。
哪怕死了,都要阻止烧尸……
一场小暴~动,寒了九千岁的心。
他冷眼瞧着,瞧这些人,到底要愚昧到何时。
直到今日……
几个大夫相视了一眼,齐齐跪地,哀恸道:“千岁,求您,下令吧,烧了这些染了瘟疫的尸体!
若放任瘟疫肆虐下去,只怕不止淮水,铜城、京城……大齐的其他地方,也要出事啊!”
“是啊,天儿越来越热了。”
“下游,还有百姓呢……”
烟熏火燎间,不少人抹着泪,心痛不已。
屋内,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忍不住爬起来,往院子里看。
这些人,全是疫病比较严重的。
听到门外的哭腔,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洪涝水患中,他们活下来了,可如今,却要死于瘟疫么?
他们……本不该死啊!
有人抢撑着一口气,在门口跪下:“求求了,救救我们吧!我家人都死了,可我还想活……”
他这么一跪,又有三三两两的人爬到门边,哭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阻止你们烧了我家人的遗体……
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这就回去把遗体刨出来……”
“我若断气了,请第一时间把我的遗体烧了,我不想害了活着的人……”
“……”
一时间,院子里,哭声震天。
李听风见状,不禁红了眼眶。
所有人,都在看着九千岁。
而九千岁冷眼旁观着,仿佛,方才这些人说的话,都与他无关。
那日,那么多人拿性命威胁他时,多硬气啊?
如今,终于知道自食恶果了?
见九千岁一直无动于衷,元杳轻声喊他:“爹爹……”
听到奶团子的声音,九千岁才垂了眉睫:“嗯?”
元杳担忧道:“爹爹,你没事吧?”
“没事。”九千岁勾了一下唇角。
无奈,笑意未达眼底。
元杳有些心疼。
九千岁,为大齐,为大齐的百姓,付出了多少?
可惜,天底下的人,只言他凶残又心狠手辣……
从来没人会站在他的角度想想。
若九千岁真是个大坏蛋,又何必跑来淮水这么危险的地方?
躺在千华宫,当一人之下的九千岁,不好么?
唉……
小奶包叹了口气,环了九千岁脖颈:“爹爹,处理完淮水的麻烦,我们早点回京吧。”
想四时春的甜品,也想千华宫的柔软大床了……
“好。”
九千岁额头蹭了蹭元杳小脑袋,再抬头,眉眼冷凝,声音冰冷:“来人,召集镇上所有百姓。
十日内,家中亲人过世者,遗体无论埋了与否,全部抬至集中点。
本座……要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