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席卷了整个东湖行宫。
狂风暴雨,冲散了弥漫在行宫的血腥味。
雷声和雨声,掩埋了凄厉的哭声……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元杳窝在九千岁怀里,睡得很不安稳。
她的心,总觉得有些慌乱。
汤圆趴在软榻上,时不时抬头,情绪焦躁。
九千岁闭着双眼,懒懒道:“再不睡,本座可就把你拎起来,丢去书案上抄书了。”
元杳:“……”
她蜷缩着小身体,轻声道:“爹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九千岁顺着她的话问。
元杳抿唇:“杀人的声音。”
杀人?
九千岁缓缓睁开眸子。
一道闪电劈下,把屋里照得亮如白昼。
九千岁的眉眼,被银光照得格外清晰。
他勾唇,舒适地枕着玉枕:“你听错了。”
“噗呲!”
“咔嚓!”
两道声音,前后响起。
门窗上,被溅上一大片鲜红刺目的血。
一道剑光,亮晃晃地照射进来。
元杳:“……”
她就说,外边在杀人!
“吼……”
汤圆抬起头,冲着窗外,发出虎啸声。
“闭嘴。”九千岁掀起眼皮,威慑地看向汤圆:“再叫,就给本座出去杀敌。”
“嗷……”
汤圆示弱,趴了回去。
元杳抓紧被子,裹住自己和九千岁,开口:“破月。”
一阵冰凉的风拂过,破月衣衫微湿,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他拎着剑,冷冷道:“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元杳皱眉:“杀手很多吗?”
“多。”破月没有感情地说道:“不过,你该睡觉了。”
元杳:“……”
刺客这么多,她还怎么睡得着?
她的心还不至于这么大。
她皱着眉,问:“其他人呢?”
破月道:“有禁军守着。”
“那,静儿和残风呢?”元杳忍不住问道。
破月冷冷道:“他们仨,都已经去云皇子的院子了。”
云潺的院子?!
云潺的院子,全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呀!
云潺、谢宁、鹤音……
没一个能打!
忽然,头上一沉。
九千岁淡声道:“放心,有禁军护着,他们不会出事。”
元杳点点头。
也是。
谢宁会用毒。
他师承鹤音,鹤音定然也会用毒……
一时间,元杳松懈下来。
她钻进九千岁怀里:“爹爹,抱着杳儿睡。”
万一她眼皮撑不住,睡过去了,九千岁动了内力怎么办?
不行不行!
想着,元杳手脚并用,跟八爪鱼似的,扒在九千岁身上:“爹爹要保护杳儿,一步都不要离开杳儿。”
说完,她抬起小下巴,朝九千岁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九千岁失笑,拿锦被盖住她的小身板:“好,本座定护好小杳儿,一步都不离开。”
元杳这才消停了。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
刀剑的碰撞声,也格外刺耳。
元杳窝在九千岁怀里,听着雨声,眼皮渐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闷响声,将她吵醒。
元杳迷迷糊糊地睁眼。
她还窝在九千岁怀里,九千岁正闭目浅眠。
屋内的烛火,即将燃尽。
“轰隆……”
又一声长长的闷响,让床都震了震。
烛火芯子摇摇晃晃,掉在烛台上,就着烛台上的蜡,燃着微弱的光。
汤圆从软榻上跳下来,焦躁地抖着耳朵、甩着尾巴。
九千岁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后,猝然睁开。
他薄唇轻抿,目光如炬,看向门外。
门外的打斗声,似乎消停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