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来了兴致:“爹爹,给杳儿讲故事吧?”
九千岁闻言,把书卷放在一边,含笑问:“小杳儿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呀!”元杳眉眼弯弯:“只要是爹爹讲的,杳儿都想听!”
“你这不是为难爹爹么?”九千岁失笑。
“冤枉呀!”元杳软声道:“爹爹,不如,你给杳儿讲讲暗卫营的事?
爹爹为何会想起要建立暗卫营呢?”
暗卫营?
九千岁轻抚着元杳的脑袋:“建立暗卫营,是为了留一个人,为了让他有事做。”
元杳:“?”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元杳眨眼:“爹爹要留的人,是影吗?”
九千岁抬眸,隔着车帘,看了眼马车外晃过的剑光,高大的身影:“十一岁那年,我还未经历家破人亡,是风光霁月一般的世家公子。
那年元宵夜,我游湖赏灯,从湖中捞起一个同我年岁相仿、重伤的小公子……
我救了他,治好了他的伤。
后来,我家破人亡,他不知所踪……
再见时,我是皇子身侧初露锋芒的宦官,而他,则一直当我的影子,伴在我身侧……”
说完,九千岁浅叹:“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与他……都老了。”
元杳,九千岁和影,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影那么厉害的人,竟甘愿给九千岁当暗卫,一当,就是这么多年?
这故事,怪感人的。
元杳鼻尖皱了皱,往九千岁腿上轻蹭,甜声道:“爹爹不老,影也不老!
自杳儿睁眼,见到爹爹的第一眼,爹爹就一直那么年轻好看,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过!”
九千岁愉悦地勾唇:“你这团子,就会哄本座开心。”
“杳儿才没哄人呢!”元杳指着马车收纳柜子:“爹爹若不信,就取出镜子照一照呀!”
大半夜的,照镜子?
九千岁扶额:“爹爹信你,还不成么?”
元杳笑得特别灿烂。
马车外的刀剑声,响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消停下去。
天际泛白,雨声渐停。
九千岁闭目休憩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帘子,被人从外边掀起。
略微潮湿的扇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血腥味。
影拎着剑,问:“想下车透透气么?”
九千岁看了眼元杳。
影瓮声道:“尸体已经清理好了。”
九千岁颔首。
他套上皂靴,披上外衫,朝元杳伸手:“小杳儿,来。”
元杳被裹上小斗篷。
雨后的泥泞地,经过打斗,到处都是泥浆。
泥浆,是鲜红色的……
九千岁蹙了蹙眉,抱起元杳:“残风,去找林玄,让他把人全部召集起来。”
“是!”
残风去得快,很快,送亲队伍的人,除了去清理路的,已经全部到齐。
刺客的尸体,被堆成小山一样高。
只看了一眼,怀柔和一些小宫女就呕出了声。
九千岁招手:“怀柔,你过来。”
怀柔脸色苍白,提了裙角走过来:“千岁……”
九千岁指着成堆的尸体:“昨夜,这些人可有惊扰到你入眠?”
怀柔闻言,脸色煞白。
昨夜,她的马车外,没有刺客……
怀柔身体晃了晃:“千岁,怀柔拿性命保证,这些刺客,绝不是我父皇派来的!”
“当然不是他。”九千岁冷淡道。
不是皇帝?
那……
元杳微惊,看向怀柔。
莫非,是皇后派来的?
不!
不对!
不争不抢的皇后,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那么,就是太子的人?
或者说,是太子党的人!
安稳了多年,新一轮的风暴,终于要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