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不知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快来人!护驾!”
顿时,月华殿就乱了。
守在暗处的禁军,提着剑急匆匆围了过来。
殿外,前来吊唁的人齐齐站在广场上。
殿内,陈安侯手握短刀,急出了汗。
他急急辩解:“本侯不是那个意思!这刀,是本侯护身用的,平日到哪里都带着!”
护身?
元杳手握玄铁折扇:“如此说来,侯爷去拜见皇上和太子时,也随身佩戴着刀剑?
所谓‘护身’,是为了保护自身安全。
原来,在陈安侯爷眼里,君主,也是能威胁您安危的人?”
陈安侯瞪大双眼。
没想到,元杳竟给他挖了个坑。
陈安侯腿一软,差点就地跪下。
这时,年纪轻轻就挺着大肚子的永和郡王开口道:“元杳郡主,陈安侯爷知晓皇上驾崩、千岁薨逝的消息,悲伤过了头。
他匆忙赶来千华宫吊唁,才没来得及放下随身刀具……
侯爷身子不好,你身为晚辈,不敬重他、关切他,怎的反而质问起他来了?
九千岁,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千华宫的人,都像你这般不识礼数?”
元杳:“?”
质问?
礼数?
好大的口气!
真当九千岁没了,谁都可以跑来千华宫撒野了?
元杳压下冷意,看向永和郡王:“郡王哪只耳朵,听到本郡主质问陈安侯了?
还有,我爹爹如何教导我,怕是轮不到郡王指点?
郡王说我没有礼数,那么,你一个外人,来千华宫教育这里的主子,就很有礼数?”
永和郡王的脸顿时就难看起来:“元杳,皇上已经驾崩,九千岁也已薨逝,你一个小郡主,可别太过嚣张!
我们说你两句,也是为了你好……”
元杳打断他的话:“我爹爹尸骨未寒,郡王就迫不及待来千华宫说教,莫不是瞧着,我好欺负?
提醒郡王一句,即便皇上和我爹爹不在了,我还是西丘长公主,东夜皇帝亲封的义妹!
你一个靠承袭而得的郡王,也配教训我?”
永和郡王满脸吃瘪:“你……你……”
他“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愧是蛀虫!
废物!
不仅人废,连口才也废!
真心疼她这些年交的税!
大齐百姓交的税,竟养出了这么一群恶臭熏天的废物东西!
可悲!
为皇室,为大齐,为百姓,她都要将这些蛀虫全部扒出来!
元杳轻摇着玄铁折扇,冷冰冰道:“王爷、侯爷,郡王,国公,既是来吊唁我爹爹,那就请吧。
后边的王爷、侯爷和郡王,还在排队等着进月华殿呢。”
“哼!”
永和郡王冷哼了一声,招手:“拿香来!”
一旁,小太监递上香来。
三人对着九千岁棺椁,拜了三拜……
上了香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端康王开口道:“郡主,节哀。
千岁为我大齐鞠躬尽瘁,如今,他就这么去了,我等实在是深感痛心……
郡主作为遗孤,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
元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她抬手轻拭了眼角,配合道:“爹爹走得突然,杳儿深感迷茫,还未有打算。”
“哦?”端康王和一旁的陶国公对视了一眼。
陶国公叹气道:“千岁在世时,千华宫的何等繁华?
而今他走了,千华宫竟落得这般凄凉……
日后,郡主一介孤女,何其可怜?
西丘和东夜虽好,却鞭长莫及,顾不上郡主……
我有个孙儿,年方十六,与郡主年岁相仿,若是郡主愿意,不妨嫁入我陶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