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一事,交给了静儿。
阿若则去膳房端了些汤、清粥和小菜回院子。
又说,元杳喝完药后发了一场汗,所以,还传人送了热水来。
泡了澡,用了晚膳,元杳让阿柔和静儿关好院门,美美地睡了一觉。
赶了许久的路,她睡得前所未有的香。
次日早膳后,她掏出一粒药,服了下去。
傍晚,传她回京的圣旨就到了。
来传旨的,是曾经东宫的一个大太监。
来接她的,是谢执。
时隔一月有余,再见面,两人相对半晌,皆是无言。
最后,谢执眸光落在她手上的云纹戒指上,率先开口:“你身子不好,戴着戒指入睡,容易造成手上的血液流通不畅。”
元杳:“好……”
她默默把手缩入被窝里。
见她藏好戒指,谢执才道:“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回京。”
元杳点头。
谢执看向传旨太监:“先回房休息。”
太监视线在元杳和谢执脸上来回一番,行了个礼,细声道:“奴才先退下了。”
说完,把随行太医也叫了出去。
谢执垂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隐忍又淡漠地冲元杳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晨来接你。”
语罢,转头就要走。
这时,身后传来咳嗽声。
谢执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元杳浅叹了一口气:“谢执,你这又是何必呢?
明明,随便来个人接我就好……”
“你不必多想。”谢执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身来:“小杳儿,即便我与你做不得有情人,我也还是你的表哥。
林玄不在,派别人来接你,我与皇上皆不放心。
看见我,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我的心里,如今只能装下家国天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也不会再奢求你什么。
待皇上出殡后,我就率军离京了。
等我离开后,你就不用再见到我了。”
元杳:“……”
活了两辈子,若非要说让她觉得难过的人和事,那便是谢执、和与谢执有关的一切。
曾经,他们有多亲近,今日,就有多陌路。
幼时那些美好的情谊,终究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以后,看不见也好。
少见一面,就少一分遗憾和难过。
元杳闭上眼,虚弱道:“誉王殿下想多了,我不会因你而有心理负担的。
我累了,殿下请回吧。”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骨节被捏响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谢执才平静地回道:“好。”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元杳猛地掀开被子,趴在床边。
“噗……”
鲜红的血,染红了纯白的羊绒地毯。
元杳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静儿端水进来,吓得惊呼出声:“郡主!郡主你怎么吐血了?
来人,快来人,郡主吐血了……”
很快,院子一团乱。
不多时,行宫也乱了。
院子外的墙边,一道颀长的身影,久久地靠着红色宫墙,大抵是靠墙久了,他的双眸也被染成了红色……
整整一下午,行宫的人忙得人仰马翻。
深夜,元杳才睁开眼,把人全都赶了出去。
她捂着生疼的心口,茫然地盯着薄纱帐子。
残风破月落在床边。
残风担心不已:“郡主,属下想听实话,你突然吐血,真的是鹤音先生给的药的作用么?”
“不全是。”元杳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