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渊猛地从梦中惊醒。
睁眼一看,周围黑沉沉的。
房间里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过了中秋,夜里有些凉。
元渊适应了一下黑暗,才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池影?”
元渊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他先是摸索着找了个火折子,又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只蜡烛,点燃。
这一瞧,只见,不远处的软榻上,被子早被池影踢掉在地上了。
而池影本人,满头是汗。
汗水,在烛光里,亮晶晶的。
元渊举着蜡烛,走到软榻边,半蹲着,伸手探上池影的额头。
刚一触上,他立刻缩回手。
烫!
池影的额头,烫得吓人。
不止额头,他整个人都在发热!
元渊把蜡烛放在离软榻不远的烛台上,伸手推了推池影:“喂,醒醒!”
“热……”
池影双眼紧闭,脸上,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是惨白干裂。
元渊又气又急。
他捋了袖子,着急地去找手帕,找水,又是给池影降温,又是给他喂水……
忙活完后,看着还未散热的池影,元渊无奈之下,只得拎起药包,出了门去。
天还未亮。
大而亮的圆月,冷冷地悬挂在天际。
银白的清辉,撒了一院子。
昨夜中秋,满城狂欢。
三更时分,才消寂了下来。
此时,客栈静悄悄的。
幸好,这家客栈,元渊十分熟。
元商陆甚少回家,元夫人不管他,但他又不缺钱,就经常约着一群世家公子哥们到处玩。
玩累了,就在客栈专门包的房间睡下。
元渊摸索着进了厨房,点亮蜡烛,拿出一个积了灰的药罐子,洗刷干净,又费了好大力气,生了火……
天亮时分,元渊端着一盆黑漆漆的药,出了厨房。
出门时,差点撞着人。
睡眼惺忪的伙计大步跳开,看见满脸黑灰的元渊,惊呼出声:“鬼……”
“别叫!”元渊连忙制止他:“是我!”
“元……元公子?”伙计满脸惊吓地望着他。
元渊点点头:“睡你的觉去,等会儿睡醒了,再去给我抓点药。
我给你方子,你多跑几家药铺……”
打发了伙计,元渊才回了房间。
池影,依旧在发热。
等药凉了一些,元渊才用筷子撬开池影的嘴,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一碗不够,他干脆把一盆药全给灌了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影才安静了。
元渊松了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就回家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元公子,是我。”
元渊整理了一下衣衫:“进。”
伙计拎了一大串包裹好的药包,挤进门来,把药全部放在桌子上后,抹了把汗:“元公子,出事儿了!”
出事了?
元渊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伙计露出一副八卦的模样:“就是……我去买药,遇到定军将军府的人了!”
定军将军府?
元渊怔了一下。
这时,伙计又小心提醒道:“元公子,您忘啦?您和那位定军将军府的林小姐,不是定过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