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偷懒就这点不好,不自己动手操盘,就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差错。不过事在人为,计划只是大方向,现在鸡脚屋变成了白骨花,这月光说不定刚好是符合白骨花的辐射污染源。我还是先带着许若涵遛遛白骨花,等血月消散再慢慢收拾它。”
斐裘做了决定,然而还没等月灵髓液缠上许若涵,血月下的白骨花就又开始发生变化。
一根根白骨好像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和灵魂,上到粗大的腿骨,下到细小的指骨,白骨花的每个部位都开始挣扎想要离开原位,甚至连充当粘合剂的灰黑色固态怨气都开始朝着不同方向分裂。
劈里啪啦,骨头错位咔咔作响。
白骨花从花瓣开始,细碎的白骨纷纷掉落在地,铺了满地,甚至连支撑在最下方的脚掌和腿骨都摇摇欲坠。
血肉花蕊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一条条肉芽脱离控制无序地从肉球上剥离。
紧接着的变化更是超出了斐裘的想象,从肉芽开始,每条肉芽都勒出了模糊的五官躯体纹路,而后五官往外凸出,头颅肩膀手掌双腿,一条条肉芽里就像是个一个个小小巧的薄膜牢笼。
牢笼里关押的意识们挣扎着想要往外冲出肉芽薄膜的束缚,斐裘原以为这就是全部,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灰黑色油膏状的粘合物里一丝丝一缕缕,一只只怨魂从油膏里剥离出来,血月下,它们没有一致对外,反而相互纠缠,相互撕咬,搅成一团。
最后变化的是那些白骨,白骨变化得最慢,但变化却最明显,本来还是笔直的鸡脚大腿骨,直接从柱状开始扭曲,头腿收缩,胸臀扩张,整根腿骨就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女性雕像。
够成两根鸡脚的两根石柱化作两具雕像,也不知道这雕像是什么材质,白骨质感的两具雕像竟然能够自由活动,它们俩就好像相互看不顺眼多年的仇人,带着不可言说的默契,同时抬起双手挥出重拳砸在对方身上。
肉芽,油膏和白骨好像都失去了理智,相互厮杀,血液飞溅,碎片纷飞,脱胎油膏的怨魂像是薄纱,片片破碎。
巨大的白骨花在许若涵面前轰然崩塌,四分五裂转瞬就分崩离析,只剩下寥寥几只肉芽还拖着残破的身体,努力撞向它能看到的所有活物。
斐裘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可能就叫做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楼塌了,鸡脚屋死得不能再死,遗骸里传出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一个类似来时的镜子通道出现在遗骸里,通道不断扩大,吞噬着周围的树木和草叶,不出意外,这就是离开这个空间的通道。
通道出现,斐裘却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气得跳脚:
“我的老天爷!这叫什么事啊,通道是出现了,血月正好笼罩住通道。刚刚鸡脚屋在血月里也就照了一会儿,马上就畸变了,死得不能再死。”
这通道是条生路,又和死路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