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阳之进也。于律,为姑洗。于厯,为建辰之月。万物毕生,而趋于繁茂之时也,故君子进徳修业自强不息也,其言:夕惕若厉,无咎者何?圣人为之戒也,九三在下体之上,居上体之下,勤则进乎上,怠则退乎下,故夕惕若厉,然后得无咎也。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四,阳之盛也,于律,为蕤賔;于□,为建午之月。万物诚茂矣,而未及于大,成徳业,诚盛矣。而未至于夫亨,安居则不能欲进,而自疑。故跃以试之也,夫言在渊,无咎者何?失于进,不若失于止之愈也。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九五阳之成也,于律,为夷则。于厯,为建申之月。黍稷既实功徳成矣,徳业普施,大人亨矣。万物熙熙道力行矣,故曰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干上九,或曰物之盛则,蕤賔不若林钟也,物之成则夷,则不若仲吕也。举其微,而舍其彰,何也?曰君倡而臣和,阳生而隂成,故阴者佐阳,而代有终也。阳者倡阴,而尸其功也,是君臣之道也,又何疑矣。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龙者神兽,能隠能见,有变化之象,阳气能生能成,圣贤能出能处。故《易》皆谓之龙,惟圣知圣,惟贤知贤,圣贤见己之类,当推而下之,勿为之首,为之首则亢矣。”
《温公易说》是司马光的易学着作。上面的干,是古时干与乾通用。司马光对《周易·乾》的注释有点汉象数易的说法,即偏重于象数说理。总离不开阴阳、月建,气,去说《乾》的卦爻辞。但也不杂筮说,没有像孔颖达把《周易》卦爻辞解释成有占的功能。司马光虽然不杂筮说,但加杂的是象数而串起卦爻辞,所阐述出一番圣德道理。
四、《东坡易传》
“乾上
乾下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乾”之所以取于“龙”者,以其能飞能潜也。飞者其正也,不能其正而能潜,非天下之至健,其孰能之?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飞者,龙之正行也;天者,龙之正处也。见其在田,明其可安而非正也。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三,非龙德欤?曰:否。进乎龙矣。此上下之际、祸福之交、成败之决也。徒曰龙者不足以尽之,故曰君子。夫初之可以能潜,二之所以能见,四之所以能跃,五之所以能飞,皆有待于三焉。甚矣三之能处也!使三之不能处此,则“乾”丧其所以为“乾”矣。天下莫大之福、不测之祸,皆萃于我而求决焉。其济、不济,间不容发。是以“终日乾乾”,至于夕犹“惕”然,虽危而无咎也。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下之上,上之下,其为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者,均也。而至于九四,独“跃”而不“惕”者,何哉?曰:九四,既进而不可复返者也。退则入于祸,故教之“跃”。其所以异于五者,犹有疑而已。三与四皆祸福杂,故有以处之,然后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今之飞者,夕之潜者也,而谁?非“大人”欤?曰“见大人者”,皆将有求也。惟其处安居正,而后可以求得。九二者,龙之安;九五者,龙之正也。
上九:亢龙,有悔。
夫处此者,岂无无悔之道哉?故言“有”者,皆非必然者也。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见群龙”,明六爻皆然也。蔡墨云:其“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龙飞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古之论卦者以不变,论爻者以变。“姤”者,初九之变也;“同人”者,九二之变也;“大有”者,九五之变也;“夬”者,上九之变也;各执其一,而“坤”则六爻皆变。吾是以知用九之通六爻也,用六亦然。”
《东坡易传》是苏轼的易学着作,严格说是其父及和他弟三人完成此书。即书为苏氏父子三人所着,成于苏轼之手。苏轼易学与所谓易理派上与他人释《周易》也没多大区别。也有爻位、取象说。更是用卦爻变说理,无疑这说法则是属象数里的东西。特别是所引用《左传》里的说法,即“见群龙”,明六爻皆然也。蔡墨云:其“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龙飞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古之论卦者以不变,论爻者以变。“姤”者,初九之变也;“同人”者,九二之变也;“大有”者,九五之变也;“夬”者,上九之变也;各执其一,而“坤”则六爻皆变。吾是以知用九之通六爻也,用六亦然”这些说法,而阐述他的爻变说,无疑是错误的。他岂知那种称谓,是有《周易》文本不同造成《左传》里记载的那种称法。即:其“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龙飞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
这种称法是春秋《周易》文本格式所造成,是史巫把原初文章式的《周易》文本,篡改成用《周易》一书名称做为每篇文辞的排序称谓。是按原篇所用的一个六联体符号里初画变起,而得出另个六联体符号,也就把《周易》一书里所用这个符号及名称当做繇称,其它所用五个繇称名称(除《亁》与《坤》多一个繇题外)是以此类推所得,其改造目的是史巫用于卜筮。后在此繇题基础上进一步篡改成今天传承的卦爻数字称谓的《周易》文本格式。
五、《伊川易传》
“周易上经△□乾下乾上 《乾》:元,亨,利,贞。
上古圣人始画八卦,三才之道备矣。因而重之,以尽天下之变,故六画而成卦。重乾为《乾》。乾,天也。天者天之形体,乾者天之性情。乾,健也,健而无息之谓乾。夫天,专言之则道也,天且弗违是也;分而言之,则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以性情谓之乾。乾者万物之始,故为天,为阳,为父,为君。元亨利贞谓之四德。元者万物之始,亨者万物之长,利者万物之遂,贞者万物之成。惟《乾》、《坤》有此四德,在他卦则随事而变焉。故元专为善大,利主于正固,亨贞之体,各称其事。四德之义,广矣大矣。
初九,潜龙勿用。
下爻为初。九,阳数之盛,故以名阳爻。理无形也,故假象以显义。乾以龙为象。龙之为物,灵变不测,故以象乾道变化,阳气消息,圣人进退。初九在一卦之下,为始物之端,阳气方萌。圣人侧微,若龙之潜隐,未可自用,当晦养以俟时。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田,地上也。出见于地上,其德已着。以圣人言之,舜之田渔时也。利见大德之君,以行其道。君亦利见大德之臣,以共成其功。天下利见大德之人,以被其泽。大德之君,九五也。乾坤纯体,不分刚柔,而以同德相应。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三虽人位,已在下体之上,未离于下而尊显者也。舜之玄德升闻时也。日夕不懈而兢惕,则虽处危地而无咎。在下之人而君德已着,天下将归之,其危惧可知。虽言圣人事,苟不设戒,则何以为教?作《易》之义也。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渊,龙之所安也。或,疑辞,谓非必也。跃不跃,惟及时以就安耳。圣人之动,无不时也。舜之历试,时也。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进位乎天位也。圣人既得天位,则利见在下大德之人,与共成天下之事。天下固利见夫大德之君也。
上九,亢龙,有悔。
九五者,位之极中正者。得时之极,过此则亢矣。上九至于亢极,故有悔也。有过则有悔。唯圣人知进退存亡而无过,则不至于悔也。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用九者,处乾刚之道,以阳居乾体,纯乎刚者也。刚柔相济为中,而乃以纯刚,是过乎刚也。见群龙,谓观诸阳之义,无为首则吉也。以刚为天下先,凶之道也。”
在易学史上,后人认为程颐继承了王弼的解《易》风格,是易学上义理派的代表。但从他《乾》注释来看,也从取象、爻位上去阐发所谓卦爻辞的大道理。
从他们对《乾》内容的注释上所看,虽然说法内容多少不等,其说法也有所差别,但大义基本一样。既没有个中心思想,自然注释也是个支离破碎。难道这就是注经吗?这就是微言大义吗?
现对易学上说的义理派也没有一个科学上的定义,其说法不同。从实际而看,义理派偏重义理,意在加入自已的学说、与时代的伦理思想。而言象数者也未不说义理,言义理者也未全废象数,这是从北宋那些所谓义理派释《易》着作看的分明。但义理派却于象数筮术派不相同,这一点是无疑的。如继京房八卦纳甲占筮术的衣钵者邵雍,和以筮术之义去注释《周易》者朱熹,他们既不同于象数义理,也与象数义理者无论运用上的轻与重而去注释《周易》者所区别。
以上几章里看到北宋所谓义理派注释《周易》的内容方法,而北宋在易学发展上,不但对《周易》作注释,也有对《周易》进行论述之作,这是两个方面的内容。更重要的一面,还有继汉发展出象数易那般易学上的一大发展,即宋图式易。当然还有筮术易,其代表则邵雍。
宋代在对《易经》(《周易》与《易传》注释上还有南宋一个重量级人物朱熹,也对《易经》做过注释,其名为《周易正义》,为完整评说宋代注释今本《周易》内容者,应接下来看一看朱熹注释的《周易正义》是个啥样子,但朱熹所注释的《周易》则与他的老师所不同,又用北宋产生的图式易来装饰他的“易学”内容。故还是先简评北宋的图式易说,及图式易学的应用。再说朱熹的《周易正义》,最后再简评宋代的论《易》学说。
那么接下来,我们先看看宋代继汉象数易而发展出宋图式易,又是个什么说法及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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