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乾》是《周易》里的第一篇文章,所论述的也是首要的政治问题。即“天下”如何来治,有什么人来治的问题。作者站在时代的前沿把脉政治,提出的政治理念“群龙无首吉”。也隐含着反对霸权,向往的是“君子”之间和平共治,达到天下太平。然而,《周易》一书的哲学思想被后来王权专制思潮所遮蔽。因为《周易》一书里的君子共治的哲学思想与王权专制思想是项背的,所以王权专制思想把《周易》扭曲成卜筮之说,意在遮蔽其政治哲学思想。
《乾》是一篇政治文章,是围绕着“君子”如何之为,而阐述的政治道理。这种为政之道为后世儒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孔子能“韦编三绝”,正是孔子看懂了《周易》,才会把《周易》一书行随不离,朝夕相处的去研读。因为《周易》一书的义理,彰显着人生智慧与忧患意识。当然孔子看到的是《周易》里的君子为政的道德理念,而不是什么卜筮之说。把《周易》当成卜筮书,是巫史的偷梁换柱,以及后来王权专制制度里的神秘主义者的借题邪说。
在“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家天下里,以及“以德配天”的神道设教里,一部《周易》的出现,正是中国古代哲学的突破。突破了西周时期的神权思想,同时《周易》构建出了“君子”治世的政治理念。一部《周易》开启了中国哲学的大门。一部《周易》启蒙了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并成为先秦哲学的思想源泉。
在属地上最早文献记载(《左传》),对《周易》一书的最早认识上,却是史巫以卜筮面目出现,是史巫看到《周易》里的六十四画符号,又有文辞,就改编为“繇式”结构,用于筮卜人事吉凶。那是史巫的错误认识,不等于《周易》本初就是为筮卜而创作。也不等于《周易》就是讲卜筮的。得看《周易》一书里说了什么?要看内容思想。而不应被《周易》里有“六十四画符号”就抛开《周易》一书里的思想内容,而认为是筮卜之书。更不能被今本《周易》的数字爻题所迷惑。
也正是由《左传》一书记载了“以《周易》筮之”的筮例而印证了《周易》文本被篡改的历史真相。春秋文本《周易》所用《周易》名称做为繇题成为《周易》被篡改的有力证据,因《周易》原创本没有名称,名称是后来添上的,说明繇题式《周易》(春秋文本)无疑是是后出的。
而在《左传》里同样又有另一面的记载,即把《周易》当作如《诗》、《书》那样的性质来看待,来引用《周易》里的文章句子,做为引经据典来阐明事物的道理,是与史巫筮卜完全是不同的认识,这应是不争的事实。
《左传》里记载的有几处引用《周易》一书里的文章句子,以增强阐明其论说的事情道理,这在后来的修辞学上叫“引用”。这可是与史巫用《周易》里的句子筮卜比类附会人事吉凶是两码子事。不能只看到《左传》里的记载了春秋史巫用《周易》里的句子比类人事吉凶,而忽视春秋时期上层人士把《周易》看待成理论书籍而引用在于阐明事物的道理,就不加分析的认为《周易》一书是筮卜之书。
并且由《左传》一书记载引用《周易》一书文句例子,可以再现《周易》文本格式来。特别是可通过《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所引用《乾》里凡带“龙“的句子内容及称谓,由此再现春秋《周易》文本的内容格式。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对曰:‘……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
根据这里的说法,我们由此再现《周易·乾》的内容格式:
“《乾》
姤:潜龙勿用。
同人:见龙在田。
大有:飞龙在天。
夬:亢龙有悔。
坤:见群龙无首,吉。”
以上是《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所引用的内容,凡是《乾》里带龙的句子被引用时所出现的称法与内容。
我们可通过今本《周易·乾》里的内容来看,同样有《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例子中的带龙内容。现将今本《周易·乾》卦内容列举如下: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我们通过今本《周易·乾》卦结构形式及内容与《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周易·乾》里的凡带龙的内容及称谓对比来看,《左传》里出现的引用《乾》里带龙的句子等同于今本《周易》“乾”卦里带龙的“爻辞”。
现列举如下:
《乾》之“姤”=“《乾》里的“初九“
《乾》之“同人”=《乾》里的“九二”
《乾》之“大有”=《乾》里的“九五”
《乾》之“夬”=《乾》里的“上九”
《乾》之“坤”=《乾》里的“用九”
我们通过这一引例中的称谓及内容,发现“春秋《周易》文本,以《周易》一书里的符号及名称,作为《周易》每篇里“繇”曰(或称“繇”)的排列规律。因《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周易·乾》里凡带龙的句子称谓是“姤”、“同人”、“大有”、“夬”、“坤”,即五句话。而我们可从今本《周易·乾》卦里看到的一共是‘八句话’,分别是:一句是《乾》卦的卦辞,即“元亨利贞”。有六句是所谓的“爻辞”,从“初六”到“上九”的称谓及爻辞内容。还有一句为“用九”的称谓,其爻辞是“见群龙无首,吉”。其中六句的爻辞里有两句爻辞,即“九三”与“九四”爻辞中没有带“龙”一说。所以《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的引用中就没有引用这没带龙的两句话。若按《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的引用称法,来恢复春秋《周易》文本里的《乾》篇,就是如下的结构形式及内容:
( )乾,元亨利贞。
( )姤:潜龙勿用。
( )同人: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 )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 )小畜:或跃,在渊,无咎。
( )大有: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 )夬:亢龙有悔。
( )坤:见群龙无首,吉。
(注:每个名称前是有一个“六联体”的符号,就是根据这个符号以此变化才得出另一个符号和名称来,因打不出符号,此处略)
这就是春秋《周易》文本里《乾》的内容格式,这种结构形式,正是以《周易》一书里的符号及名称来排序《周易》每篇里的句子题目,也可称为“句题”或“句称”。《左传》里记载的“以《周易》筮之”,出现过“其繇曰”,说明那时把《周易》里的句子看成“繇”了。无论是筮卜,还是引用,都出现的是“某之某曰”这种称谓,我们在论述“春秋《周易》文本”的结构形式时,还是以“繇”或“繇称”这种称法。
从春秋《周易》文本里《乾》的结构形式来看,《乾》里是用《周易》一书里的画符号及名称来排序其繇称的。反过来说,春秋《周易》文本是以《周易》一书里所用的那套符号及名称来排序每篇里的繇称。从春秋《周易》文本《乾》里的“繇称”排序方法来看,是有《乾》的本位符号(即“—”这种画道的组合的六联体)为基准,通过初画变起(即“—”变为“--”),由此可变出六个不同的六联体“画符号”,来作为六个文句的繇称(春秋《周易》文本里六十四篇里的《乾》与《坤》各多出一句繇称,其它均是六句繇辞与六个“繇称”。
《乾》里的画符号是“”(因打不出这种符号,故空去),通过《乾》符号的初画“—”变“--”(这个符号在春秋时候是这样写的“∧”),那么,就会得出另一个“画符号”来,通过对《乾》的“画符号”初画的改变,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画符号即《姤》的符号。再通过对第二“画道”进行改变,就又变出一个不与相同的六联体“画符号”来,以此类推可通过《乾》符号里的六个划道的改变,就会变出六个属于“六十四画符号”里的六个不相同的“画符号”来,也就得出六个名称来。
从《乾》里看到的“繇称”排列方法,由此推而广之,整个春秋《周易》文本里的六十四内容,均是这种排列方法(这也是由《周易》“筮之“和“有之“例子的称谓,都能一一对应的)。即春秋时期对《周易》六十四文变成“繇称”文本时,是以每篇里所用的“画符号”作基准,如《乾》里的那种排列方法(当然,《周易》六十四文里,唯有《乾》与《坤》被多分割出一句“繇称”。《乾》里的最后一句“繇称”为“坤”,《坤》里最后的一句“繇称”为“乾”)。而且这种“繇称”是固定不变的。即春秋《周易》文本是以《周易》里的画符号及名称作为“繇称”的排列结构形式。所以,无论《左传》里的“以《周易》筮之”,还是引用《周易》里的句子,才会出现那种相同的称谓,即“×之×曰”。如,史巫用春秋《周易》文本进行卜筮,刚好筮出的是《乾》里的“姤”繇辞,就要以这一句“繇辞”来“解读”所问的人事吉凶。史巫就先会把这一句“繇”文说出来,史巫就会说“以《周易》筮之,遇《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如何如何。”
若是某一人士,正想引用这种《周易》文本《乾》里的这句话,来阐明事理时,就会说“《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如何如何。”显然,《左传》里出现的,无论以《周易》筮之,还是引用《周易》的例子,使用的是一种《周易》文本,即以《周易》里的画符号及名称作繇称的《周易》文本。
由此说明我们今天所用的
以六·九数字卦爻式《周易》,是个不断被篡改的过程,并不是历史上原创《周易》文本格式。故原创《周易》是部哲学,是为“君子”(周天子血统的诸侯、贵族)们讲述“修身、齐家、治国”的道理书。按现代哲学分类,应属政治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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