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发现了《周易》符号
卷上:发现了《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之前的用途及产生源头和发明组合方法
(兼论考古上发现的属原创《周易》一书继承所用的“六十四画符号”(即原创《周易》一书所用那套排序符号),而被一些学者认为是“数字卦”的错误说法)
第二章:考古上发现属西周及以前出现在不同器物上的“六联体”符号性质用途
我们已知考古上所发现的出现在商与西周时期不同器物上的“六联体”符号,是一套符号系统,如同时期的甲子符号一样,既不是数字组合,更不是“数字卦”,这是有这套符号的组合规律所决定的了。在后面的内容里,还要讲到这套符号产生时的组合方法,更进一步证明这种“六联体”的符号不是数字组合,而是一套新的符号体系。在前一节里对这一问题已有过涉及,如对“陕西扶风齐家村卜骨”(见引用资料(六))上出现的三个“六联体”符号和三句文字内容,一些学者(如李学勤、曹玮等)解释为“筮数”或“数字卦”与“卜辞”的关系。而我们所证实“卜骨”上的三句“刻辞”内容只是“许愿辞”(或称“祷祝辞”),而不是“卜辞”。由此而知“卜骨”上的“刻辞”(即“许愿辞”)与三个“六联体”符号也就不是卜筮的关系。即通过“卜骨”上的三句话无法证明三个“六联体”符号是卜筮的结果。也就根本无法证明出现在“卜骨”上的三个“六联体”符号已是卜筮(算卦)的结果,即没有证据证明这三个“六联体”符号已是卜筮符号或卦符号。
这里我们继续来看一看,出现在商代及西周时期不同器物上的这些“六联体”符号与刻写的文字是何用?
我们所举例考古上发现的十一个器物,只有五个器物上同时刻有“六联体”符号和文字内容。而其它一些器物上只有“六联体”符号,而无文字内容,显然使我们难以判断那些器物上只有“六联体”符号出现的用意是何。而恰恰那些出现在不同器物上的“六联体”符号同时又有文字内容,就好判断这些“六联体”符号出现的用意。我们就通过那些器物上的“六联体”符号和同时出现的文字内容,来分析这些“六联体”符号出现的用意。
我们所举例的十一个不同器物,有五个器物上既有“六联体”符号,又有文字内容。而这五个器物之一,即“1.引用资料:陕西扶风齐家村卜骨上有“六联体”符号和文字内容。在前面我们已经论证过这一“卜骨”上的三个“六联体”符号和三句“刻辞”,不是卜筮与卜辞的关系。已知刻写在骨头上的文字内容,是针对所得疾病进行祈祷或祈求,许愿给神灵的“话”而已,也可以称为“祷祭辞”或“许愿辞”。从那些“刻辞”内容来看,根本无法证明这例骨头上出现的三个“六联体”符号是卜筮之用。
我们接着看引用资料“中方鼎“上有“六联体”符号和一段铭文是不是卜筮关系?
已知“中方鼎”是北宋年间出土的六件青铜器之一。原件早已不复存在,今天所看到的“中方鼎”上的铭文是流传下来的摹本。此铭文摹本前面已举例过,对此铭文一般释文为:
“唯十又三月庚寅,王才寒次,王命大史兄△土,王曰:‘中,兹△人入史,锡于武王作臣,今兄畀女△土作乃采。’中对王休命,鼎父乙尊。唯臣尚中臣。七八六六六六八七六六六六。”(此释文里的“△”是一字,应是古代一地名,无法打出此字,故以“△”作记。笔者注)
若是将这一铭文译成现代文就是:“在十三月庚寅这一天,王在寒地,王命太史把△地赏赐(给“中”)。王说:‘中!昔△地人归附为武王的臣民,今把△地赏赐给你作采邑’。中为答谢王善美的使命,制作了祭祀先人父乙的尊器。希望△地的臣民应服从这命令为中的臣民。”
以上“中方鼎”里的铭文译文,是我们的译法。
对于此铭文最后的一句话,即“唯臣尚中臣”,《易学基础教程》则认为是“贞问”辞(即“卜辞”),是卜问周王所赐之地的臣民是否会臣服于中。那么,要问是谁卜问呢?是“中”吗?通过“中方鼎”里的铭文来看,不是“中”的口气。那么,是制作这次册封文书的太史吗?太史制作册封文书有必要进行卜筮吗?而从铭文内容也根本看不出进行过卜筮的行为。
“中方鼎”铭文属于“册命”文告,“册命”文告的格式包括:时间、地点、受册命者、册命辞、称扬辞、作器、祝愿辞等内容。经学者研究,西周青铜铭文格式分徽记、祭辞、册命、训诰、追孝、律令、记事等。“中方鼎”是太史记录王家赏赐采邑的册命事件,类如颁发的行政执照。西周早期青铜器铭文,以记载器主的功绩,君主的赏赐和册命为主。以说明自己的权力地位的来历,并世袭给子孙,即为贵族世袭权力地位和财富凭证。
西周进行的分封是“封土授民”,即受封者不仅得到土地,还连同得到土地上的民众。“赐田”、“封土”多以“邑”、“采地”为单位。授封是要举行册封仪式,天子向受封者颁布册命,宣布封地。
西周册命一般内容是从时间、地点、宣命、赏赐、称扬、作器、祝愿或告诫等环节组成。而“中方鼎”铭文内容,就是官方文书的规范格式,是西周中央政府的册命文告。铭文中有时间、地点、赏赐、称扬、作器、劝勉内容。
“中方鼎”铭文最后一句“唯臣尚中臣”,无论周王室册封者口气,或是接受封地者的口气,实属告诫、劝勉之辞,而不是卜筮之辞。这一句五个字中出现两个“臣”字,而这两个“臣”字都是指臣民百姓。前一个“臣”是指“△”地的那些作为周王的臣民百姓,而后一个“臣”是指“△”地的臣民百姓而有周王封土授民给“中”,应作为“中”的臣民。这五字中的“尚”是个关键字,“尚”字是祈求、劝勉或命令的含义。如《书·汤誓》“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意思是“你们应当帮助我,完成上帝对夏人的惩罚,我将重赏你们”。这里的“尚”是当“应当、只要”讲。而“中方鼎”铭文里的“尚”也是指“应当服从命令”的意思。“唯”是语气词,这五字中的“唯”是表示“希望”的含义。所以这“中方鼎”铭文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属希望、祝愿之辞。那么,这是谁的劝勉祝愿话呢?自然这不是“中”了,而是作册命的西周王朝了。
那么,一些学者所认为“中方鼎”上的两组所谓的“数字”,表示是“中”得到“△”地作为采邑以后,对“△”地的百姓是否臣服于他所作的一次占筮记录就站不住脚了。事实上“中方鼎”铭文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制作这次册命的西周政府。希望所赐给中的△地臣民应当服从周王的命令作为中的臣民,这岂能看作是卜辞呢?这一句本不是卜辞,而“中方鼎”上出现的铭文内容和两个“六联体”符号,本身是根本看不出与卜筮有关。更不能把这两个“六联体”的符号,既说成是“筮数”,又联想为“《易》卦符号“的矛盾说法。
“中方鼎”里记载的“中”(中为答谢王善美的使命,制作了祭祀先人父乙的尊器)制作“鼎”时把周王室的“册命文告“铸在鼎上,目的是“祭祀先人父乙的”才铸造了这一尊器。自然才把传承的那套视为神秘的符号刻上2个(两个“六联体”符号),恐怕是做为心愿而通过神秘符号传达给祖先。因为那两个符号是授封地的“中”铸作祭器时刻上的,那符号既不是卜筮之用,也不能称“数字卦”。就是作为神秘符号崇拜而已。
以上我们对“陕西扶风齐家村卜骨”和“中方鼎”这两器物上出现的“六联体”符号以及文辞内容进行分析。接下来我们看另外三个示例器物上出现的“六联体”符号和刻辞,分析这些“六联体”符号是否表明是占筮符号的记录呢?
这另外三个示例器物之一:即“安阳四盘磨村卜骨”一例,这一卜骨上刻有三个“六联体”符号,而其中两个“六联体”符号后各刻有两个文字。
这一件“卜骨”刻有三个“六联体”符号,而且有两个符号下各刻有文字两个。对于这件“卜骨”上的文字释文与解释,我们见于张政烺先生《试译周初青铜器铭文中的易卦》一文,现摘录如下:
“四盘磨卜骨字小,横置,与殷墟卜骨不同……七的数字变成卦爻是乾坤,下有“曰魁”二字;八变成卦则是离坎,下有“曰隗”二字。乾、坤、离、坎在八卦中是重要的卦,正倒不变样,它们配对凑在一起,不是偶然的,不像筮占的结果,而可能是一部筮书的篇首,被习契的人刻在这里。魁和隗当是卦名,犹《周易》称这两卦为否和未济。按照古人的习惯,魁和隗列居篇首就可能成为这部筮书的书名”。
这是张政烺对“四盘磨卜骨”上的刻符和刻辞所作的解释,即“试探”《连山》筮书的假说,不过张政烺先生倒是认为这则“卜骨”上的刻符和刻辞“不像筮占的结果”。
我们也根本看不到“六联体”符号与文字是占卜的结果。
接下来我们接着看另外两个示例器物之一:即河南安阳出土“卜甲”,此龟甲上既有一个“六联体”符号,又有两个文字。
我们从图片上看到这一“六联体”符号是两个基础符号“十”与“∧”所组成,这一卜甲上的两个字是“贞吉”无疑,那么,这一龟甲上的“贞吉”二字与一个“六联体”符号,是否是如“数字卦”说者所认为的占筮记录的结果呢?对于这一龟甲上的“刻符”,无需多说,它既不是“数字”组合的“数字卦”,也还不是“卦符号”。即使如这个龟甲上出现“贞吉”二字,也无法证明这一龟甲上的“六联体”符号是个卜筮之用的记录,因为“贞吉”二字,不是“占卜”之意。单凭“贞吉”而字就要证明出现在这一龟甲上的一个“六联体”符号是个卜筮工具的记录,则是很牵强的。本身“贞吉”之意,不是“卜问吉祥”,而是希望或祈福吉祥的意思。《周易》一书里不凡有不少“贞吉”这一词语的出现。《周易》里的“贞吉”二字,其意多是“正确”的判定语,是“贞凶”(指错误结果判定词)的反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