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后,赵胜领着汤纶来到专门为汤纶修建的宅邸之前。
赵胜指着宅子道:“汤兄,这原是我专门为你修建的宅子,若是按照你的计策这房子却是住不成了!”
汤纶听说这宅子专门为他修建,心里不由得暗生感激之情,他此时才知道赵胜对他是这般的看重。
这宅子在全是窝棚的无定河营地里鹤立鸡群,显得格外的豪奢大气,只是这宅子即便再豪奢十倍百倍,也不会改变汤纶劝赵胜部弃无定河营地而北上榆林之策。
汤纶道:“首领之情,汤某愧领了,只是首领可知道天下间最豪奢的宅子在哪里嘛?”
赵胜道:“当今大明最豪奢的宅子自然是皇帝老儿住的皇宫了!”
汤纶摇头笑道:“皇帝为天下之主,地位尊崇,他所居之处原本应是天下之最,可皇帝乃天下人的皇帝,说是九五至尊,不过所作所为,仍然逃不过礼法约束!
如今这天下间最豪奢的居所,有的小则几亩,可曲径通幽,山石错立,尽人力之极,求的是诗情画意;有的占地数十亩,叠梁架栋,描金饰玉,堪比龙宫之奢华,为的是彰显富贵荣华。”
赵胜道:“这些居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皇帝吧?”
汤纶依然微微带笑道:“皇帝之居所为礼制所限,其奢华之处,尚还可知,可是在下所言之豪宅主人,要么为天下巨富,要么为累世藩王,所作所为尽为自身私欲,其奢华之处,天下谁人可知!”
赵胜道:“即是如此,又能如何,他们用的自己的钱,与旁人原也没有什么相干!”
汤纶听了这话却不再有笑意了,他道:“首领之言谬矣,如今天下巨富者,田连阡陌,广厦万间,而穷者,衣不能蔽体,食不能果腹,其怨气已致天际,动乱祸事发于朝夕,谁人可称无辜!
穷者所求不过是一餐饭,几亩田而矣,于富者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若天下之富者有陶朱公之远见,不吝于九牛一毛之费,则世代可得豪奢。
今天下之富者只顾一己之私欲,不谋长远之计,犹如烈火烹油,早晚必自取祸端,身家性命交于穷者之手!”
赵胜道:“汤兄所言极是,天下贫富之差悬殊也,祸乱必发于眼前!”
汤纶道:“眼下之局面,日后必是如太祖一般的人物,重新收拾河山,再造乾坤!
如今首领若肯舍此地之基业,到榆林练一强兵,若天下有变,可直取千里关中以为基业,然后再夺巴蜀天府之地,故秦之霸业成矣!”
赵胜听了汤纶之言,不由得心潮澎湃,不枉他苦等汤纶如此之久,他相信只要完成了汤纶制定的规划,他裸身战死之事,必定不会重现!
赵胜激动的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喃喃道:“好极!好极!”
兴奋的劲头来得快,去得也快,赵胜已冷静了下来,他向汤纶道:“赵某何其有幸,能得先生相助,先生之规划赵某听得是心潮澎湃,只是具体该如何实施,还请先生明言!”
汤纶道:“首领言重了,汤某不过是一书生,至于如何攻伐,还要首领与各位营官们自行拿出一可行之策!”
赵胜一听这话,他觉得汤纶说得有些道理,汤纶虽然才学盖世,可是行军打仗却不是看几本书便能会的。
赵胜听了汤纶的高论之后,此时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他也不再耽误,马上命人把上午散去的各营官又招致到了他的营帐处。
赵胜先把汤纶的规划对众人说了出来,众人听后都很兴奋,要知道他们虽然跟着赵胜在无定河边聚义,可是对于未来如何却是从没想过的,第一次有人把一个光明的前途在他们面前展现。
就连一向最为淡定的韩胤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韩胤跟在赵胜身边,为的不过是报答赵胜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内心里还是有光宗耀祖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