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并未让李过失望,他开口道:“赵胜若有骑兵在手,必然会顺势前来追击一波,可是如今他的骑兵已是无用,自然是无能为力了。
当然赵胜也可能恼羞成怒,调集他在边墙之外的骑兵前来追杀我等,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众人问道:“这是为何?”
李鸿基笑着道:“眼下虽是我们与他敌对,可他目前的最大敌人却不是我等,而是朝廷即将到来的围剿,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肃清延绥各府县,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再者说我们的实力,恐怕还不会放在他赵胜的眼中,所以我们尽可以休息好了再赶路不迟!”
李鸿基的分析有理有节,众人听后无不佩服,只是他不曾想过,他在赵胜心中的地位却是远远高过官军的。
如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或许赵胜真会就此放过,可李鸿基却不是那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是纵横天下的李闯王。
李鸿基这边自认为已经看透了赵胜的一切,因此他并未急着赶路,而是让众人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之后,再赶路不迟。
李鸿基在逃离榆林城之后的一天里,只是赶了八十里路不到,便又安排人安营休息了。
与李鸿基这边略显悠闲的行军不同,马继先却是在拼命赶路,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九千骑兵在大地上卷起的尘土,却是很远便能看见。
马继先此刻正在进行短暂的停马进食,这倒不是人受不了,而是马儿要进食饮水。
王寿走到马继先身旁道:“我们一路行来,却是未曾发现半点李鸿基的踪影,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
马继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还是轻声道:“李鸿基必然走的这一条路,只是他们比我们早走了一日多,所以没有什么踪迹也属平常。”
王寿答道:“这个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只是我们连续行军一百余里了,将士们虽然说是很累,却还能坚持,只不过马匹却多有折损。”
马继先作为一军之主,自然知道马匹折损之事,如今在长城之内行军,和在草原之上行军相比,便是马匹折损过多。
只是这马匹折损虽多,却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所以他对王寿道:“王将军,这话却是何意?”
王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李鸿基不过是一无名之辈,我觉得他不值得我们损耗如此之多的马匹。”
马继先听了这话,却是变了连色,他冷冷的道:“将李鸿基部赶尽杀绝,是大帅的命令,我们自然要遵命的。”
王寿对马继先的满脸冷意视而不见,他道:“大帅不过是一时恼怒罢了,区区一个李鸿基,哪里值得我们如此大张旗鼓,他的全部身家恐怕还比不上我们损失的马匹,为将者,必须要考虑这些情况呀!”
马继先道:“王将军,今日之言,出得你口,入得吾耳,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话了。”
休息进食之后,马继先又从军中挑出三千人马,每人配四匹马,由他带着先行一步,其余人马由王寿率领,随后跟进。
在陕北的天空下,一支人马如同乌龟的速度在行进,而且时常休息,另一支则是以兔子的速度在狂奔,两支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