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旁的人都没有被惊醒。
陆成是最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笑道。“今夜多亏了冷大侠,不然我的小命只怕要折了。“
舞鞭的娘子拎着一个还剩一口气的黑衣人过来,顾长丰问提着刀的青年。“这是风雨楼的人吗?”
谢尤盯着他的刀想了一会儿,这时听到顾长丰问话,才想到这个青年是冷追月,前风雨楼的刺客,沈鹤的消息就是他从鸦门送出来的。
追月提着刀把那人的面巾拉了下来,看看道。“这人我不曾见过。”
舞鞭的娘子走到谢尤身边站着,凉凉道。“管他是什么人,来一个杀一个。”
谢尤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这是那位和顾长丰一道从桐州来的柯女侠,岚音。
月色下和尚的光头总是最显眼的,谢尤还没来得及和柯岚音说话,就见天机和尚和两位师兄来了。
这一晚是谢尤第一次杀人,她并没有辗转难眠,反而是很快就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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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鸦门的路上并不太平,一路上都有人在前拦截,顾长丰推测是风雨楼的手笔,但追月这个前风雨楼第一刺客却并不是很肯定,他认为只有一部分是风雨楼麾下,因为另一批人下手并不像风雨楼那样无情,似乎只是想拖延他们,而不是想杀了他们。
但是同行的人还是在减少,到了离鸦门最近的城池乌水城外时,除了陆成,谢尤,慕容起,追月,顾长丰,不过只有天机,柯岚音,阮平楼,还有半路加入的唐隐仍在。
其他的人,不是被留在沿路的小镇养伤,就是不幸亡故,这一个月的时间,每个人都充满了疲惫,刀剑饮血,面藏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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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水城外,午后,路边的酒肆,谢尤和柯岚音,天机,追月分坐一方。
柯岚音刚上路时穿着一身灰腾腾的裙子,腰上一条红丝绦这时也不那么亮眼,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天机的僧袍也已褴褛,追月的黑衣倒是看不出什么,谢尤身上的绿裙子,也几乎看不出是绿了。
这样一行人,在这酒肆中并不少见。大多数人都穿着破败,衣衫褴褛。只不过谢尤她们是向东行,而别的人,都是要往南边逃。
越往东走,东海战事的影响就越大,这里的镇子一片荒凉。
“半年前,这里的繁华不亚于中州。”柯岚音沉沉道,她抚摸着手里的鞭子,目光里含着不解和怜悯。“东海战事不利,怎么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追月没有说话,谢尤看向天机。和尚的光头上长出了青色的发茬,但一点也不破坏他出世的超脱之感。
“天下大乱已久,以往东边有沈家庇佑,沈帅故去,沈将军又传出不利的消息,东边几城的民心自然就乱了。”天机平静给每个人的粗瓷茶碗里填上了茶水。
阮平楼和陆成两人分着一小壶酒,慕容起和顾长丰喂了马回来,在唐隐身边挤着坐下了。
唐隐是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如果不是谢尤和他一路看着他几乎从不近战,她是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很能打的男人就像个脆弱的桃子,一碰就碎。唐隐擅长的是暗器,如果因为他不能一拳打倒敌人就小看他,那么任何人都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