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一身怨气无处发泄,出了厨房,便到院中,拔出风鸣剑胡乱砍了一通。
“小谢!”陆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墙头,“看你怒气冲冲,如何,咱们到盛金去闹他个人仰马翻如何?”
谢尤提着剑,仰头看着陆成,不由笑了。“就闹他个人仰马翻!”
谢尤收了剑和陆成往前头走去,见云疏影和天机坐在树下,两个人都看起来平静的很,谢尤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杀气,这才走了过去。
四人坐下,陆成道。“我们打听了,这次赵九下狱是因为盛金宫观星楼坍塌一事,现在遣了刑部段大人查案,但皇帝病了,一时也没个下文。我和阿影想了个主意,等回了盛金都,我潜进刑部看看卷宗,阿影再到宫里打探打探,若是有人陷害赵九,咱们把查好的文书趁夜张贴在国子监的门外,若是罪在赵九,干脆劫狱把赵九救出来,小谢你们逃到山里去投奔你们大哥便是。”
“还要这么麻烦,我方才想了,狗皇帝真不是个人,我们回盛京去,一不做二不休,杀进宫里取了那狗皇帝的人头,再让皇后娘娘放了九郎便是!”谢尤不出口则已,一出口,云疏影白了脸,陆成愣住了。
反而是天机,双掌合十,道。“小谢姑娘,不可如此莽撞,大池建国不久,若失了皇帝,天下大乱则不久矣。”
谢尤冷笑道,“江湖上,若一家门派失了掌门人,门下弟子有武功高强的,德行出众的,自然继任掌门,一门一派如此,想必天下之大,要找出个人做皇帝,不是什么难事。”
云疏影不禁道,“改朝换代,血流成河,百姓何辜?”
反而是天机唏嘘道,“那如今受苦的百姓又何辜?”
若说谢尤不怕捅破了天说出这话来,天机此话,惊得陆成都跳了起来。指着天机道,“和尚和尚,原来你还俗是因为那件事!和尚,你!你!唉!”
谢尤知道天机说出这话,定是其中有缘由,她并不好奇陆成说的事是什么事,不过天机聪慧过人,她便郑重求助道,“大师,指点我一二!”
“陆大侠,云姑娘,不知宫中皇后如何?萧候如何?苏将军如何?”天机连问三个如何。
陆成和云疏影对视一眼,云疏影道。“萧候早在一月前就被皇帝派往池岳边境商谈两国贸易之事,陛下突发急病,皇后娘娘亲自侍疾。”
“张榜寻医是何人所拟?”天机再问。
云疏影答道,“是晏丞相。”
“太后可曾出面?”天机又问。
云疏影摇头。
天机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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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约一出京兆尹衙门,就见到一身绿裙风尘仆仆的谢尤在那里张望。他心里还气着谢尤,于是也没理她,自己上了马车,就吩咐小厮回府。
谢尤看马车要走了,一惊,喊道。“九郎!”
赵约在车里听见了,忍不住揭开车帘去看,却见哪里没了踪影,再一听马车一沉,就有人掀帘进来,带着一股子尘土味扑了过来,撞了他个满怀。“九郎,你怎么不理我,我错了。”
马车向前走了,赵约淡淡道。“坐好。”
谢尤看他不怒不喜,讪讪的放开他,在对面小心的坐了。半晌,才小声道。“我带了天机大师给怀儿诊病,离开中州的时候怀儿已经没有危险了,大嫂他们要在中州修养一段日子才回来。”
“哦,对了,天机大师还俗了,他和陈家幸存的那位小娘子如今在乌水成婚了,还生了个孩子,长得怪像天机大师的。”
“阿影的病也好了。他们这次帮我救你,帮了许多。”谢尤没敢提陆成的名字,她看着赵约还是闭着眼不说话。终于想起来,大声道。“对了,九郎,咱们要有孩子了!”
赵约猛地睁开眼,看见谢尤面若桃花,全身上下都是喜色,“你说什么?”
谢尤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还平平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说。“快三个月了,我在乌水的时候小华大夫发现的。”
“你有了孩子还打进盛金宫去了?”赵约挑眉,
谢尤一时无语,“我武功还是很好的……”
“你还来回奔波了这么远,从盛金都跑到乌水,又跑了回来!”赵约越想越气。
谢尤不禁道,“我担心你,才急匆匆的回来的。”
赵约沉着脸,不说话了。
谢尤突然机灵了一回,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往赵约那边栽了过去,果然听见赵约急道“怎么了?”
谢尤抬头,笑盈盈的看着他。“我骗你的,九郎,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约怎么还能再气呢,从他在牢里,听说谢尤救好了怀儿,就提着剑冲到盛金宫给他讨还公道的时候,赵约早便不气谢尤抛下赵家和陆成跑的大老远去救云疏影的事儿了。他原本心上之人,便是这样直来直去,仿若朝阳般的人,若让她对朋友视而不见,岂非将她整个人都抹去了。
谢尤窝在赵约怀里,道。“皇帝气的都成个大白萝卜了,不过他生气,我也生气,你瞧瞧他,我都不明白,怎么当初还有那么多人都愿意为他打天下呢。”
在自家马车里,又是在牢中住了小一月的人,赵约虽然素来谨慎,还是说了几句皇帝的不好。“景公从前未登大位时,确实是个一等一的忠义豪爽之辈,你看他对沈家滔天恩宠,又对谢将军的信任,第五家的泼天富贵。只不过做了皇帝,有些事便不能忍了。萧、赵两家,总归是半路跟着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