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茜见她浑然不知,又低声道。“我收到大哥一封密信,说他和母亲都在朋友处安顿好了。信里又言及山上……“
谢尤猛然想到,谢矢那时就在永州,难道不曾救程煦?毕竟他和程煦亲如兄弟,若非如此,一开始也不会想着把谢尤嫁给程煦。程煦会不会就在……她猛地看向程茜,程茜为什么神色如此明媚,是因为收到了大哥的信吗?谢尤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安夫人回到席上,有奶娘抱着孩子,让众人看,谢尤跟着程茜,自然是在前头的,她走到安夫人面前,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细看看不出来。但谢尤知道她方才在后面说的话,这会儿盯着她看,当然能发现。
安夫人见谢尤看她,还以为她想抱孩子,笑了笑说。“赵夫人,恐怕孩子乱踢,伤了你。”谢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道了一声谢。
程茜就说让她抱抱孩子,抱了后,又夸这孩子和安夫人长得像。
谢尤看着安夫人的笑容勉强,自己转过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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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仓湖后,赵约和谢尤仍旧住了沈家别院,谢尤还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和沈家这么熟了?”
赵约道。“定国公前些日子做海贸生意,搭的就是我家的船。”
谢尤眨了眨眼,道。“你从没说过,我以为赵家是……”
赵约笑道。“海船是齐将军手下的人孝敬的,当时人们都以为海外是蛮夷之地,我在外游历,到觉得不符,派了几艘船出去,回来带回来了宝贝,定国公知道了,也要搭一把生意。”
谢尤由衷的道。“听金老板说,第五派人去岳国做生意,挣的不过万金,沈三哥一趟海贸,上缴了一半,就抵了半年国库的收入,九郎,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是。”赵约道。
谢尤说,“那这院子,送给我们也无妨。”
从此后她就安心住在这里了。
一直到怀胎八月的时候,谢尤每日还在演武场挺着个大肚子练剑,赵约这一早上倒是没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紧张兮兮的在一边看着,不过谢尤没练多久,就见赵约带着个青年人过来了。
既然有客来,谢尤自然不好再练,于是手背后拿着剑走到一旁。
“这是齐将军的大儿子,齐润衡,现在在黑甲卫里做个统领,润衡一向仰慕夫人的武功,今天特意带他来见一见。”赵约笑着介绍齐润衡给谢尤。
谢尤倒吃了一惊,道“齐将军的儿子呀,齐将军瞧着年纪也不大。小齐统领,你和齐将军真是像。”说着还仔细的看了齐润衡一会儿,又肯定道。“像,像!”
赵约是习惯了谢尤这般作风,反而齐润衡,红这个脸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这一低头,又瞧见谢尤的肚子。更是脸红。
扭捏半天,才道。“那天夫人闯进了盛金宫,绝世武功,润衡钦佩至极,不知夫人能否指点一二?”
谢尤点点头,她又好奇道,“小齐统领,你今年多大了,令尊看起来年轻着呢,就是前几日在中州匆匆见过,也瞧着,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啊。”
齐润衡都不知怎么答了。
赵约道,“齐将军早早便由先母做主成了家,润衡今年十五岁,齐将军如今也不过三十,当然是年轻。”
“哦,小齐统领,你武功如何,咱们来比划比划。”谢尤起了兴致,看齐润衡和赵约有眼神交流,提了剑道。“瞧你赵叔叔做什么,来,我瞧瞧你的武功。”
齐润衡哪里敢推脱,一边和谢尤往演武场中央走,一面道。“夫人,请手下留情。”
谢尤道,“我最近身子笨重,不用留情了,来!”
齐润衡于是抽出了剑,一道寒光闪过,谢尤愣了一下,问。“逐光剑怎么在你手上?“
“去年有人送给父亲,父亲给了我。“齐润衡双手持剑,不明白谢尤为何这么问。
谢尤眯起了眼,她原本松松散散的站在场地里,提着风鸣剑,但齐润衡这句话说完,她忽然猛地一跃,高高的举起剑,朝着齐润衡就砍了过去。
这一剑杀气外放,别说是齐润衡,就连站在一旁的赵约也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谢尤的肚子担忧,还是为了被剑气包裹的齐润衡所担忧。
下一秒剑就要砍到齐润衡的额头时,他忽然向后一躺,平平的从谢尤的脚下滑了过去,谢尤落在地上,脚步声传进在场人的脑海里,风鸣剑安静如斯。
齐润衡被刚刚那一剑吓到了,面色苍白,道。“夫人……“
谢尤提着剑,严肃的看着他。“你的武功,和逐光剑原本的主人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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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润衡来过仓湖别院后的几天后,赵约派人去查齐润衡在东边的师傅,结果发现这个人暗逃了。谢尤说,陌衍在东海的时候形迹可疑,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赵约才道。“只怕是第五何华。”
那就是第五在齐瀚麾下也安排了人。
沈稳、沈鹤、谢矢三人,都被人暗中加害,赵约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写了一封密信,让齐润衡亲自带回东海去了。
那之后又是半月过去,谢尤不敢再练剑了。只等着瓜熟蒂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