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墙边无措的转了圈,实在撑不住崩溃大哭起来,也不知是担心朱凤珊安慰,还是自个儿前途未卜。
顾青竹使上吃奶的劲儿拉着程瑶急走,脚腕初愈,每一脚踏的都极小心,累的气喘吁吁,满脑门子冒着汗,随即把披风解下让颂安抱着,到底没经过事儿,只想着不给他们添麻烦便好,哪知转眼发现拐角处的雪堆里有什么东西泛着亮光,定睛一看,原是只赤金梨花簪子。
“应该是往这跑了!”顾青竹弯腰捡了簪子,递给赵怀信他们看。
丫鬟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嘴里不停的念着佛,保佑她家小姐平安,沈昙表情不大好的看着那条巷子,和赵怀信说:“此路岔口极多,直穿过去是甜水巷,那地方店铺鱼龙混杂,这还是好的,往南可就出了内城了,若真带着出了城...”话没说完,豁出去通知官府怕也难办。
赵怀信认同的点点头:“分头找,我已派人通知朱大人,半个时辰若没结果,由她家长辈定夺。”
分路后,顾青竹和沈昙朝南追,她心里头明白,朱凤珊要被歹人欺负了,在场没有个姑娘不方便,自己就得出头安抚她,可那种场面怎是未出阁姑娘能预料的,越想越不踏实。
人一紧张脚步会凌乱,沈昙又是懂功夫的,轻易就看出顾青竹的不对来,停下来对她说了句:“不必忧心。”
顾青竹缓了瞬正要开口,沈昙倏地抬手止了,另只手摆了摆,但见沈靖蹭的一下,三步并作两步的翻上路边的院墙,看的颂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紧紧捂住嘴才没有出声。
附近一带好多店面,前头开门做生意,后头住人,院子都不大,沈靖没花多大功夫就探了四五家,然后折回和沈昙禀报,说找着了。
沈靖从院里打开了门,沈昙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跨进去,商陆得了令在顾青竹身旁照顾,边走边叨叨:“姑娘怕什么呀,我们公子可是勇冠三军的高手,这点小场面还不够他热身的呢,您只管看着就行,保证半根毫毛都伤不到的。”
话半点不带夸张,顾青竹在院子中央站着,只听里头啊啊两声惨叫,再无别的动静了,沈昙沉着脸出来到东边屋前侧耳听了听,一脚踹开门,让颂安进去探探,果真看到朱凤珊和她另个丫鬟,朱凤珊被粗绳绑在柱子上,嘴里勒着布条,而那丫鬟双眼无神的躺在穿上,已然被糟蹋过了。
颂安把被子给丫鬟盖上方让顾青竹进屋,朱凤珊人被解下来,脑子还不清楚,嘴上布条一松,立刻尖叫起来,各种词儿的骂着,眼睛都不敢睁,顾青竹费了老鼻子气力才哄好,朱凤珊大概认出人来了,死死抓住她不再放手,白生生的手背被抓出好几道血印子。保持半蹲的姿势直到朱家来人,顾青竹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全靠颂平在一旁扶,沈靖赶来马车先把她们送回府。
******
隔天,顾青竹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儿。
手背有伤,颂平兑好热水伺候她洗漱,用药膏子抹了,准备拿布条包上,顾青竹打了哈欠说道:“就两条印子,包上去怪吓人的。”
颂平可不依,硬将布缠到手上,脸色不好的说:“朱家小姐真是,平时嚣张跋扈的,到了关键时刻吓破胆,不分好歹的连姑娘都抓。”
“换做谁都差不多的。”顾青竹思及昨夜那副画面,虽然颂安尽量挡着,但还有几眼看到了的,小丫鬟的脸都没了生气,看得人揪心。
颂平当即皱了眉头,起身将铜盆里冷了的水送出去,换盆热的进来,绞了帕子递给她:“姑娘是要平安福顺一辈子的,昨儿个我和颂安偷偷放了孔明灯出去,保佑您今年无病无灾。”
顾青竹笑了笑,转念一想,急道:“坏了坏了,昨夜将表姐扔在外面自己回来,这会还未去祖母那边,她老人家定操心。”
“姑娘别慌!”颂平把她按回凳子上,赶忙说:“沈公子大清早就过来见了老祖宗,怕是将因果说清楚了,于妈妈亲自来院子看的,让您多休息会,晌午直接去长松苑用膳就成。”
顾青竹再次对沈昙办事之妥善叹了叹,这种事由她去解释,还真难张开嘴。
关起门子说话就更不靠谱了,顾青竹无奈的提醒:“表姐这话可不要再说,万一被人听去,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哎呀,我就是个说话不爱过脑儿的人,和你在一块就想起来甚说甚,千万别恼。”卢玉连笑眯眯的赔礼:“不过男未娶女未嫁的,有了意思也不用拘着,现在哪个闺秀不是削尖了脑袋为自己以后图个好郎君,只要合规矩,谁敢说谁不好?”
话尽没错,连顾青竹也这么想的,但赵怀信这座高峰她自问没魄力去攀,在宝珠寺那日听他和朱凤珊所说的话,再对比今日表现,只叹人心难测,这等手段普通姑娘哪儿降得住?摆了手道:“左右表姐别多心,虽我暂时也不知道缘由,但肯定不会和赵三公子有何关系的。”
卢玉阁听了半天,无不可惜的说:“其实除了风流些,也没其他不好,毕竟张着一张谪仙般的脸啊。”
卢玉怜点头附和。
“俗话说的好,红颜枯骨...”顾青竹纳闷城中闺秀的芳心如何都系在他身上了,扁起嘴说:“即使非选个颜色好的夫君,为何不找沈大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