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煜皇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安小妖,五爷问你,不管是毒蛇还是明淮九,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
安宁愣了愣,试探性的回答:“是……军工所的研究结果?”
“没错!”权煜皇语气忽然加重,“欧洲的情报人员,摸查了几百次,都没能摸查出来明淮九身边的人谁有问题。束手无策的时候,五爷一边放出消息,说你亲眼看到过毒蛇的长相,五爷还把南宫叫回来给你催眠,希望能够引蛇出洞。另一方面,五爷又——”
“等等等等——”安宁松开了挽着他手臂的手,皱着眉头问道:“权煜皇,我看到了毒蛇,还被南宫催眠,这一切都是你引蛇出洞的计划?并不是我真的看到了毒蛇?是不是这样?你利用了我,却还是对我隐瞒了一切?”
“不,你当初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看到的戴鸭舌帽的男人,的确是毒蛇没错儿。五爷当时也希望能够催眠你,利用画出的肖像画能够揪出毒蛇。但那模拟的肖像画没有用,五爷让人拿着根据你所看到的画面模拟出来的肖像画去甄别明淮九身边的人,一无所获。不过,也不算五爷一无所获吧。南宫的催眠,让你回忆起了安检察长的死,这对五爷来说,也是很有价值的情报。尽管这情报跟毒蛇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对权家的血案,意义很重大。就是从你回忆起安检察长的死,五爷才顺藤摸瓜的调查出了几条小鱼。”
安宁心尖儿一跳,“什么小鱼?”
“当年是谁动手杀了我权家的三个儿子。”权煜皇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被暗杀夭折的人,根本就是与他无关的陌生人,“安小妖,是你帮着五爷把杀了三位哥哥的凶手抓到了。凶手,五爷已经杀了。”
忽然,权煜皇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小妖,有兴趣知道杀了我三个哥哥的人,是怎么被我折磨死的么?”
他的笑容,邪气又诡谲,还透着阴鸷的可怖。
但安宁根本不会被权煜皇这样的模样吓到,世人都怕他,可她不怕。她爱他,她也知道他爱她。所以,她不怕、
冷漠的摇头,安宁拒绝,“过程不重要,凶手死了就行。权家的血债,必须要他们用血来偿还。身为你的老婆,权家的儿媳妇,我只要知道害死了三个哥哥的凶手已经被你杀了,这就足够了。他们在死前受到了什么折磨,我没兴趣知道。”
“你真应该知道。”权煜皇那张妖孽的脸庞,似乎都有些朦胧起来了,明明那是那张妖孽到令人窒息的脸庞,却诡异的狰狞扭曲了起来,他说:“让他们死,不重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最重要。安小妖,那画面儿,有趣极了。五爷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乐趣。”
“好了权煜皇,你不要再说了。”安宁目光带着恳求的望着他,“你不是这样一个以折磨人为乐趣的人,我知道。你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让人家误会你呢?”
权煜皇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渐渐的消失,他将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缝,半响,他才淡淡的说道,“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五爷,五爷不在乎。只要你不误会五爷,就可以了。”
“我永远都不会误会你。”安宁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得,紧紧的搂住了男人的腰杆,“权煜皇,我永远都不会误会你,永远都不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无条件的,盲目的相信你。”
“哪怕五爷真的化身为魔了?”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化为恶龙。
安宁语气平淡,“若你化身为魔,那我就是你身边的魔女。横竖一句话,你心狠手辣,我就阴狠无情,为祸人间这事儿,我奉陪到底。”
“好啊。”权煜皇的语气,终于沾染了一丝丝的笑意。
他何其幸运?能得此妻子。
若他要为祸人间,她便奉陪到底。
男人一辈子,能得这样一个倾心的妻子,夫复何求?
“权煜皇,你继续跟我说说。模拟出来的肖像画,肯定没有用。因为毒蛇不是明淮九身边的人,毒蛇就是明淮九。你让九处的人拿着肖像画去摸查明淮九身边的人,当然是一无所获了。然后呢?你不是说出了用我引蛇出洞之外,你还有第二个计划吗?是什么。”
“用你引蛇出洞,是失败了。所以五爷设计了一个更危险的计划。”
安宁的心尖儿,猛地抽搐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温文尔雅的脸庞。
张恺师兄……胡莹莹……
“胡教授……?!”
权煜皇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欣赏。
他的狼崽子,聪明,是够资格跟他为祸人间的狼崽子。
“毒蛇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军工所的研究结果。那么,五爷就把研究结果给他们。诱饵已经扔出去了,毒蛇肯定经不住这个诱惑。谁拿了研究结果,谁自然就是毒蛇。风险是大了点儿,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风险,五爷还担得起。”
安宁忽然感觉一阵不寒而栗的害怕。
她枕边的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沉,她本以为自己稍微看透一些了,可她连他的冰山一角都没有看透!
胡教授、莹莹、师兄张恺、她、毒蛇……甚至包括小团子!
他们这些人,都是权煜皇引蛇出洞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的棋子!
权煜皇的这个棋局,布的太大了。
大到她有限的智商已经不足以应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