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啊!这孙跃在孟阳县做的好大事业,自然不希望我们进来横插一脚,所以才把我们打发的远远的,免得碍着他的事。”
秦逸还是不解:“可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向乐郡求援,让我等前来?”
宋宁道:“他之所以向郡中求援,是因为罗鸿带着两千人对他和孟阳县的安全造成了威胁,他本人无法对付,所以才向吴清风求助。不过他只是希望郡里派军队来将罗鸿消灭或者赶走即可,并没想到我们竟要求在孟阳县长期驻扎下来。之前他先是宴请我等,后面又邀我前去听曲玩乐,其实是在试探和观察。”
“试探和观察?”桂萼、华泰、杨迪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还是一头雾水。倒是秦逸出身名门,闻言若有所思。
“是的。”宋宁点头道:“若我答应,之后孙跃肯定会借机与我拉近关系,若我表现和其他官员一般,孙跃便会认为我和他们是一路人,是可以同流合污的。那样的话,他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安排了。可惜,我一开始就拒绝了他,这让他明白,我和他不是一类人,所以,他才把我们打发得远远地。当然,这其中或许还有吴明甚至是吴清风的缘故。”
“什么?”这下连秦逸都惊讶起来:“难道孙跃这样做是得到了吴明或者吴清风的授意?”
宋宁淡淡一笑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之前钱子方之事我们把吴明算是得罪死了,对方暗中给孙跃打个招呼再正常不过了。至于吴清风,现在他需要我对付春湖,自然不会发作,但他心中实际上怎么想却很难说。我们不妨也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
秦逸道:“如果真如主公所料,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把大军驻扎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宋宁摇头道:“我们的目标是借驻军之机控制孟阳,怎么能让孙跃牵着鼻子走?”
秦逸道:“可孙跃明显不愿配合,且吴清风也可能不支持我们,我们想要拿下孟阳只怕没那么容易。”
宋宁笑道:“秦逸,你还是太不懂得变通了。我们既已离开乐郡,便如猛虎脱笼,蛟龙出海,怎能再被以前的枷锁所束缚?乱世将临,世间的规则都将被打破,我们有人有兵,还有整个春湖做后盾,难道还斗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孙跃么?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秦逸听后不由满面羞惭,桂萼振奋道:“主公,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宋宁道:“你们首先选一个最好的地方驻扎下来,我等来自郡上,地位本就比孙跃高,想在哪里驻军难道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么?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此事秦逸你负责。其次,杨迪你和吴买取得联系,将孟阳县以及孙跃等重要人物的情报拿一份过来给我,越详细越好。最后,桂萼、华泰你二人带一些斥候出去,到县中乡下去暗访一番,记住,脱下军装,只穿常服前往,一定要注意隐瞒身份,真正到百姓之中去查访,惟有如此,你们才能打探到孟阳县的真实情况。”
说到这里,宋宁眼睛微眯,望着孟阳县城的方向,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孙跃既然不知死活,我们不妨就成全他。不过,在整治对方之前,我们必须做到知己知彼,谋定而后动才行。”
“是。”秦逸等人闻言,忙行了一个军礼,齐声应道。
半天后,秦逸重新选择了一个地方,宋宁根本没有通知孙跃,直接带着大军驻扎了过去。到傍晚时,杨迪带来了孟阳县的详细情报,而桂萼、华泰等人也陆续回返。
宋宁看完情报后,不由暗暗冷笑。还真被他猜中了,这孙跃与吴明交情匪浅,看来对方今日之所以这般行径,八成是得了吴明的授意。自五年前接任为孟阳县令以来,孙跃与当地豪强恶绅勾结,肆意盘剥百姓,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昔日宋宁欲上山投靠摩天岭时,当时隐藏身份的盖隐(王枫)曾戏言要和宋宁一起去。宋宁问他为何,盖隐说朝廷年年加赋,百姓早已不堪重负。像他这样的猎户,往日里上深山一次,打猎所得便可满足家里数月生活所需;然而现在就算时常进入深山狩猎,却也禁不住朝廷没完没了地加税。
盖隐虽是戏言,但所说却无疑是事实。据情报上显示,孙跃仗着孟阳地处偏远,境内多深山丘陵,在朝廷规定的赋税基础上又巧立名目增加了不少赋税。五年之间,孟阳县的地皮都被他刮去了三层。
这也是孟阳县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上山当土匪的原因。
更无耻的是,据桂萼华泰暗访得知,孙跃借口郡上大军来孟阳县驻扎,又强逼着百姓交纳驻军税,美其名曰是为了给郡上的大军筹措军费。
秦逸、桂萼、华泰等人听后不由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跑进城将这厮大卸八块。
宋宁心中也是满腔怒火。虽然早已知道对方无耻,但宋宁还是没想到对方竟能无耻到这地步!好小子,居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敢情这驻军税收上来后都揣进他腰包了,恶名却让他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