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良带人来到吴军阵前,当即指名向孙河挑战。吴军军营中,孙河听到消息后不由勃然大怒:一个无名之辈,竟也敢前来叫阵,还指名道姓要他出战,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河当即就要出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之徒,手下一员姓蔡的小将道:“将军,杀鸡焉用宰牛刀,这贾良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待我去砍了他便是,何劳将军亲自出马。”
孙河这才怒气稍减,颔首道:“既如此,就由你代本将军出战好了,速去速回,莫要堕了我之威名。”
小将领命而去。不过盏茶功夫,便有小兵匆匆来报。孙河面色淡然,心道,这么快就结束了吗?看来自己手下这员小将还不错,也不知他用了几招?
哪知那小兵却道:“将军不好了,蔡将军与敌将交战,不过三个回合,便被那贾良一刀斩于马下。”
“什么?”孙河大惊失色:“这贾良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之前从未听说过?”
诸将面面相觑,俱皆不知。只席间一位名叫惠施的谋士沉吟道:“据我听闻,这贾良只是乾元郡田荣帐下一小卒耳,宋军兵围乾元城时,贾良曾主动请战,欲代乾元出战赵幽燕,田荣怕其不胜,有损军中士气,所以未许。贾良干脆便杀死城门守将,投降了宋军。”
孙河闻言不由更怒,心中大为鄙夷道:“原来竟是一个背主求荣之徒,左右谁愿出战,代我取其狗头?”
一名将领站出,抱拳道:“末将愿往。”
孙河见是自己手下骁将任仲,当即大喜,任仲武艺不弱,当能拿下敌将贾良。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小兵再次来报:“任将军与贾良交战,约五十个回合,再次被贾良斩于马下。”
孙河大惊而起,不想这贾良竟如此厉害。
小兵道:“贾良斩了任将军后,又在阵前搦战,还大骂将军……”
孙河怒道:“大骂我什么?”
“大骂将军是……缩头乌龟,只敢派手下小将前来送死,自己却躲在军营里缩头不出,简直丢尽了……武将们的脸。”
“竖子好不猖狂,本将这就去会会他!”孙河果然受不得激,不由大怒道:“我倒要看看,他贾良到底有多厉害?”
谋士惠施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孙河心中暗忖:自己平日里与任仲交手,最多三十个回合合可将之拿下。这贾良却用了五十回合,显然武艺应该比自己要差一些,加上对方连战两场,气力有所损耗,自己再出马的话,对方定然不是对手。
来到阵前,孙河大骂贾良道:“无耻背主之徒,竟也敢在我军阵前叫骂,耀武扬威!你孙爷爷在此,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贾良也不答话,提着大刀,冲杀过来。孙河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迎上,双方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贾良假装体力不支,逼退对方后,掉头就走。
孙河不知是计,从后连忙追上,大喝道:“贼将哪里走?”不防贾良突然转身,大刀猛地劈下,孙河惊骇欲死,忙要用方天画戟抵挡,却还是晚了一步。下一秒,被大刀连人带戟一起砍倒。孙河惨叫一声,直接跌落马下。
“将军。”观战的吴军众将大惊失色,刚要上前抢回孙河,贾良猿臂伸出,已将重伤倒地的孙河擒于马上,横刀立马,望着吴军众人大喝道:“孙河已被贾良所擒,尔等谁敢放肆!”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一时间竟真不敢轻举妄动。在旁观战的赵幽燕见此良机,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宋军气势如虹,如潮水般一起杀来。吴军主将被擒,生死不知,不由胆寒,加上没了指挥,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宋军攻破营寨。
是役,吴军大败,孙河战死,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谋士惠施等俱被俘虏。
吴霄闻信,顿时面色惨白,直接跌落在了座位上:“孙河误我啊!不是让他坚守阵地死守不出的吗?谁叫他出战的?真是该死啊!”
不过,吴霄到底是一方枭雄,短暂失态后,立马又恢复过来:“诸君,孙河战败,宋军不出半月,必兵临城下,诸君可还有办法,能助我退敌?”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主公,孙将军战败,我军精锐几乎丧尽,宋军一旦过了南山、丰水,之后便是一路坦途,中州已再无险可守。我军大势已去,主公不如……早降。”
吴霄脸色阴沉如水,恨不得斩了此人狗头。只是众人见有人开了头,竟纷纷跪地劝说道:“主公,宋军势大,之前先是以雷霆之势攻占乾元,拿下三川郡,接着又在铜雾山大败周骥,于苏东击败朱顶,短短数月,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中州、苏中、苏东,连玄门关都未能拦住宋军的步伐,我等如何是宋军的对手?还是投降吧。宋王志在天下,必会善待主公。”
简枢反对道:“不可主公。孙将军虽败,但我东苏还有数万大军。且中都作为昔日都城,城池高大坚固,兵器充足,粮草也可供半年之用。宋军纵然兵临城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攻破城池,战胜我等,怎能轻言放弃、不战而降?”
“况且如今寒冬已至,宋军千里远征,补给困难,又征战数月,早已疲惫不堪。主公当立即修缮城墙,加强防御,并征召城中勇士,协力守城,不出三月,必能拖垮宋军。同时,主公可派出使者,联络朱顶、周骥、叶胜等人,请求援助。若几人肯出兵相助,宋军不足为惧。”
吴霄闻言,这才颔首道:“简枢所言,深得我心。”
之前劝吴霄投降者还待再说,吴霄变色道:“宋宁乱臣贼子,今以下犯上,进犯我中州,吴霄身为东苏丞相,自当誓死保卫皇上,保卫中都!汝等世代食朝廷俸禄,受皇上隆恩,今不思报效陛下,反一味劝说本相投降,是何道理?”
说着,吴霄猛地拔出身上佩剑,一剑斩断桌案一角,厉声道:“敢再言降宋者,有如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