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宋宁气坏了,这人该不是读书读傻了:“黑鹰向来没有感恩之心,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宽宏大量便心生感激,然后不再入侵大苏?这些年来,大苏对他们还不够仁义吗?又是送钱又是和亲,就只差跪在地上讨好了,结果如此?北方月霜、黑鹰,东北山栾年年犯边,在大苏边境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
“对于像黑鹰这样的侵略者,仁义道德是不可能感化他们的,只有坚决予以消灭,将他们彻底打残、打痛!他们才会知道收敛,才会尊重你,才会老实。”
“若对他们也讲仁义道德?若像唐骨里这样的人我们也可以饶恕,将来只会有更多的外族人骑着大马,挎着弯刀跑到我们帝国来。反正侵略了我们,杀了我们的百姓,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也不会杀他们,只要投降就行。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和害怕的?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来侵略我们。”
“所以,这数万人我一个也不会留。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侵略我大苏领地,屠戮我汉家百姓的后果。这数万黑鹰骑兵,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我汉人百姓的鲜血,他们死有余辜!”
“我要让他们的头颅向周边所有外族宣告,胆敢犯我大苏威严者,这就是下场!不仅如此,将来,我还要打到他们黑鹰的王庭去,捣毁他们的老巢,彻底摧毁他们的根基,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犯我边关、杀我百姓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何劲等人闻言,顿时又羞又惭,当即跪下道:“我等愿追随主公,追亡逐北,扬威异族,至死不悔!”
唐骨里和他手下的数万骑兵旋即被诛杀,宋宁连一个俘虏都没留。死前,唐骨里又是惊愕又是愤怒:“宋王,你们不讲规矩,我们已经投降,你们怎么能再杀我们?”
宋宁冷笑道:“你们杀害我汉人百姓,侵占我汉家领土时怎么不讲规矩?我中州百姓跪在地上祈求你们留一条生路时,你们为什么毫不理会?现在轮到你们被俘虏,却又来讲规矩了,真是可笑!”
唐骨里闻言只得发出最后的威胁和诅咒道:“我是黑鹰右王,你敢杀我,我黑鹰大汗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大言不惭。”宋宁道:“你只管安心地下地狱就好了。至于你们大汗,哼!迟早有一天,我会率军打到你们黑鹰王庭,将你们黑鹰的大汗也一并拿了,让他到地下去陪你们。”
民丰十四年六月。肆虐中州达数月之久的唐骨里在咽喉关被宋宁击败,数万黑鹰骑兵被宋宁下令坑杀,无一生还!同时,宋宁那句“胆敢犯我边关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也随之迅速传播开来。
一时间有人夸赞,有人震惊,还有人大骂。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觉得非常振奋,称赞的居多。尤其是中州百姓,觉得宋宁帮他们解了气,报了仇,还打出了汉家男儿的威风,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斩杀数万黑鹰骑兵后,宋宁率领数万大军再次东进,很快便将中都城团团围住。吴霄这下坐蜡了。原本他听从师巩之谋,放开朱雀关、咽喉关,引黑鹰骑兵和张向阳进入中州,又与朱顶联手,准备稳坐中都城,坐看宋军、唐骨里和张向阳互斗,之后再来收拾残局。
然而,事情一开始进展得还算顺利,黑鹰骑兵和张向阳进来后果然将宋军逼退,之后朱顶出手,与唐骨里将宋军困在了南山县。只是后面事情的发展却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首先,张向阳趁黑鹰骑兵与宋军对峙之机,突然前来攻打中都城。张向阳有近五万大军,吴霄对此倒是不惧。只是张向阳围住中都城后,吴霄也基本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这让吴霄意识到了不妙,只是此刻他除了中都城,再没有其他领地了,纵然再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接着,唐骨里也带着黑鹰骑兵来攻城了。吴霄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原来宋宁亲自带兵来救赵幽燕,朱顶退守苏关,唐骨里被吓走,转而来攻打中都城。吴霄欲哭无泪。心中暗骂朱顶、唐骨里、张向阳,三家合力,竟然拿不下一个宋宁,真是废物!
不过,很快他就嘲笑不起来了。因为宋宁神奇地先后击败朱顶、张向阳和唐骨里,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朱顶丢弃苏关败走,连苏中的家人都不顾,直接跑去燕北投靠周骥去了。张向阳折戟于咽喉关下,本人生死不明,手下数万大军投降。不久,唐骨里又步了张向阳的后尘,数万黑鹰铁骑全部被宋宁坑杀。
吴霄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中都再次被数万宋军包围。要知道,从去年底赵幽燕开始,之后张向阳、唐骨里,一直到现在的宋宁,中都已整整被围困半年多时间了。吴霄是真的扛不住了。他茫然四顾,问众卿家道:“诸位,宋子静数万大军围城,如今中都兵微将寡,粮草军需耗尽,如之奈何?”
众人尽皆无语。
吴霄又望向师巩,师巩同样闭上眼睛,都这时候了,神仙来也没救了。
吴霄心中失望之极,只得最后望向简枢。相对师巩来说,简枢无疑更值得依赖。只是这次,就连简枢也没有办法了。当初他就不同意师巩之谋,引黑鹰和唐骨里入关,说对方这是祸国之谋,不但救不了东苏,反而会让吴霄成为千古罪人。
可惜,吴霄不听。如今事实证明,简枢是对的。只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
简枢道:“主公,中州四面关口都已被宋军拿下,东苏只剩下中都这一座孤城,纵然粮食还可以维持,也守不住多久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吴霄希冀地道:“我们再联系周骥、朱顶、叶胜如何?”
简枢摇头道:“周骥、朱顶现在自身难保,叶胜远在西州,没有用的——主公还是投降吧。”
“不可能!”吴霄闻言顿时尖声道:“本相宁死不降!”
简枢摇摇头,旋即不再多言。
宋军围城第三日,守将午羊主动打开城门,向宋军投降。中都外城遂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