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停下脚步，半眯起眼睛，回头看着潘华：“本官不明白潘大人的意思。”

“杜明的名字，下官已经上报，这么长时间了，皇上和翟太师怕是已经知道了……”潘华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着韩毅，好像是在警告。

韩毅毫不畏惧，尤其是在听到“翟太师”三个字的时候，更是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潘华：“潘大人，你这样说，本官就不甚了了。杜学子的文章，本官已经看过了，确实是难得一见，本官也还说到做到，将这样的文章、这样的人才举荐给皇上。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杜明。”

韩毅说出这话，猛地回过头去，分别在两个“杜明”身上停留片刻。转过头看着那潘华，继续说道：“潘大人，你好好看看，你举荐给我的这个杜明，一问三不知，连自己写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让我相信这个人可以写成这么优秀的文章？潘大人，将心比心，如果是你，你会相信么？”

“韩大人……”潘华企图分辩，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韩毅轻轻地一挥手—

“潘大人，你告诉我的那个理由，你仔细想想，说得过去吗？”韩毅微微挑眉，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此时，笔墨纸砚再次端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让人递给了苏红。

苏红微微欠身，表示感谢。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思量片刻，提笔就写，基本上是一气呵成，毫不休息。

韩毅站在她面前，看着年轻人奋笔疾书，不由地点头称赞。余光中，那个潘华浑身发抖，难以平静。见他紧张成这个样子，韩毅禁不住再次冷笑。

“你去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接着劲风袭来。韩毅侧目看去，只见那冒牌杜明突然间飞身而起，撞开身边的衙役，向苏红扑了过来。情急之下，韩毅急忙大喊一声：“杜贤侄，快躲开……”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劲风就把自己仆倒在地，韩毅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而这个时候，那冒牌杜明已经扑到了苏红面前。而此时，韩毅自顾不暇，想提醒苏红，却已经来不及了，喉咙一痒，重重地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事情却发生了翻转，就在那冒牌杜明马上就要靠近苏红的那一刹那，对方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就被对方掀翻在地。只听见那冒牌杜明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空中翻了几个圈，重重地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站不起来。而那罪魁祸首苏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低着头，奋笔疾书。哪怕是众人冲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是熟视无睹，仿佛是与己无关。

过了好一会，苏红放下毛笔，如释重负一般，长松一口气。站起来，走到韩毅面前，恭恭敬敬的将文章递了过去：“韩大人，请过目。”

看着苏红，韩毅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吗；这个年轻人，真的这么厉害吗？

苏红也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递上文章，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韩毅似乎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接过苏红手里的纸张，再拿起那份考卷，看着两张纸上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内容，他禁不住点点头，回头看着潘华，微微挑眉：“潘大人，你觉得如何？”说着话，把两张纸递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