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壁荷摆摆手,待的阴差离开,三人便往十七层而去。
那是怎样一番场景?到达十七层,贾申目眦欲裂。
一只硕大石磨盘桓中央,周围一群被扒的精光,浑身脏污的阴灵瑟瑟发抖。他们抱头痛哭,大声喝骂,却无一人敢注视石磨。
血水蜿蜒,一群恶狼在四周徘徊
几名鬼差肌肉虬结,大力推撵着磨盘缓缓转动冒着细腻的气泡逐渐滑落。一滴一滴,一点一点。
现在磨盘上的,那个白的晃眼的影子,正是贾申心心念念的冬至。
他的脸生硬,表情淡漠。没有恐慌,看不出痛苦。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处在石磨中间,任由两道巨大压力碾过双腿,撵到手臂,。
贾申双目突出,眼泪蜿蜒儿下。他嘴巴大张着,没有嘶吼,没有痛苦呻吟,细听,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他喘不上气,看到冬至的第一眼,他便喘不上气了。
那个苍白的柔弱的身影,那个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的表情,那个与这地狱格格不入的灵魂。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随着磨盘转动,冬至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终于,一道凄厉的哀嚎冲破重重阻碍破口而出,如利刃刮擦着灵魂,尖锐且痛苦。
“冬至!!!!”
鬼差动作没停,磨盘依旧不及不许的转着。恶狼舔舐的速度也似按下了循环。旁边排队等着受罚的灵魂依旧在嘶吼,在发出恐惧的尖叫。
冬至脸上依旧冷漠。
“冬至!!!”
贾申嘶吼,跌跌撞撞往磨盘方向冲。撞翻了灵魂,撞倒了恶鬼。他动作不停,嘶喊未歇。
终于,冬至瞳仁艰难的动了动。
“冬至!!冬至!!”
壁荷扬手,冬至血淋淋的残破身躯从磨盘上飞起,朝着贾申的方向。下落间,灵魂一点点汇聚,从残破,慢慢变的完整。
“冬至!!冬至!!”
贾申依旧唤着冬至的名字,一遍一遍。
近到咫尺逐渐清晰的脸,冬至僵硬的面庞开始皲裂。他空洞的眸子蔓上恐慌,苍白的唇开始颤抖,许久不曾出声的嗓子嘶哑着,不安的发出啊啊的声响,支离破碎。
“冬至!冬至!!”
贾申紧紧拥住这个十二年未见的灵魂,想要揉进血肉里,骨髓里。
冬至挣扎,抗拒。他拼命将贾申往外推,嘴里不停嘶喊“走!你走!”,血珠沿着嘴角滑落,撑大的眼角隐隐也泛出血痕。
“冬至,不怕,我在,有我在!不怕冬至!”
贾申依旧低喃,不停安抚。
突然,一道低沉的犹如雷霆般的声音在十七层炸响:“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啊!”
一道漆黑身影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