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梅落雪对那日室内一桌一椅的描述,灵仙忽然觉得此时的梅落雪和她站在世安苑时候的自己很像。
人生处处是苦痛,大家不过都是一介凡人罢了。
平日的梅落雪虽算得上温柔和善,可更多的却是风流多情,玩世不恭,眼下的他像一头遍体鳞伤的猛兽,外皮被他的利爪轻轻撕开,露出了大片的血污,自己却连舔舐的力气都没有。
远远看去,他那么孤独又那么脆弱,在这一点上,灵仙觉得自己始终是幸运的。
忽然,灵仙听到梅落雪的话反问道:“等等,你方才说屏风上由右至左被刀锋所划,像是一条笔直的黑蛇?”
梅落雪点了点头,预感到灵仙应该是感到了这句话的不妙,他顿了顿方想细细问,灵仙便先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由右至左?”
“进刀的口子大,抽刀的口子小,这些我们习武之人早就知道。”梅落雪偏头看着灵仙说道。
灵仙不答,转身便抄起了落玉儿门前的一把切菜小刀,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这屋子的窗前,只听“唰!”一声,毫不客气的在这窗户纸上个出了一条道来,的确按照梅落雪所说,刀口的大小不一致。
“是这样的?”灵仙转身问道。
梅落雪摇了摇头,几步上前,左右拿过灵仙手里的刀,一甩手便又是一道。
“是这样。”梅落雪看了看窗上的痕迹,转瞬又说道:“又不是这样。”
灵仙嘴角勾笑,左手握过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最下面又划出了一刀。
梅落雪瞳孔放大,怔怔的看着两人的左手画出来的刀痕,上头是他的那一条,有些弯曲,随着抽刀的势头,刀口已经走向了下坡。
彼时他的眼睛看着灵仙所划的那一条,笔直清晰,和当年的划痕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梅落雪喃喃道。
“敢问你的那位兄弟可是个左撇子?”灵仙扭头问道。
梅落雪恍惚的摇了摇头,眼眸渐渐沉了下去。
“这么说书生是个左撇子?”灵仙又问道。
梅落雪又是摇了摇头,灵仙摊了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说道:“我是仵作出身,平日里干活两手都要用上,自然左手比别人更灵敏些,这三条痕迹你若人的没错的话,我可以打赌,杀死那个书生的应该是一个习惯左手持刀的人。”
“左手持刀的人,我只知道一个。”下一刻,梅落雪的眼睛像是认定了目标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窗户上的刀口。
“可惜,你们当时没有机会彻查,如今认证物证都没了,想证明你兄弟的清白恐怕有些牵强。”
“不必。”灵仙话音未落,梅落雪便扭头说道:“此事多谢小王妃,剩下的事我自有打算。”
灵仙看着欲要大干一场的梅落雪,心中便想规劝他几句,方便他日后又遇到这种事别一个冲动就把人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