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自己好久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赵瑔给自己来了俩嘴巴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办法没早点想起来。
为何小官人乐呵呵地自己给自己赏了两耳光,三元闹明白。
日上三竿时,紫气观正门上的匾额已历历在目。赵瑔主仆及谢春风一行三人停下了脚步。 赵瑔照例找了一棵松树去了解,三元坚持与领导步调一致,另找一棵树嘘嘘。
“小官人,灵虚老仙长为何又请你来呢?”三元晓得赵瑔书房里那块长老令牌,很为小官人抱不平。“老仙长官职没有小官人高,该是他去拜见才是。”
“没法子,哥素来尊老爱幼,来便来。”赵瑔惬意地抖了抖,“老道说新烹了松子茶请我来品尝,雅事呐,哥当然得来。”
骗鬼去吧。三元嘴唇动了动。谢春风把灵虚老道的信函交给赵瑔时,小厮瞧的清楚,小官人两根手指拈信的样子很像拎着耗子尾巴丢到粪坑那一回。
赵瑔整理好衣衫走出松林,谢春风的眼神又溜向主仆二人的脚下。”你这靴子、咳,式样稀奇,穿着可合脚?”这个疑问他已忍了一路,早晨天没亮赵瑔就起床嚷嚷着小厮给他找登山靴,毒舌道人最难以容忍的就是赵瑔对鞋子的变态讲究,洗澡要洗浴专用拖鞋,在卧室里要备轻便的起居拖鞋,日常要穿什么“休闲鞋”,在庄子里逛逛要穿什么“旅游鞋”,今天要走几步山路,居然又换成了登山靴!
当今天子也未必比赵瑔能摆谱。
赵瑔撩起长裰一角伸一条腿让谢春风看得更清楚,婚姻幸福只有夫妻俩明白,“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的脚知道。我跟你说的再多也白搭。瞧瞧,牛筋底、牛皮帮、牛皮腰,七缕丝绦绞合的鞋带,纯手工制作,什么迪奥、范思哲、瓦伦天奴,在它面前就是个笑话。美国人的军警靴哥也买过穿过,日!连它一根毛也比不上。怎么样,羡慕吧?”他随手一个响指,三元当即板着惊艳的脸来回走了遍一字猫步,并且左手反扣着腰,右手随着肩胯扭转大幅摆动。谢春风干呕一声。
做一双大宋版的特战靴最麻烦约是鞋底,赵瑔花了大力气将牛筋熬成糨糊,倒在模具里冷却成型。他这双靴子底是名符其实的牛筋底,只不过耐磨性比后世逊色许多,鼓捣数天,成功制作出的合格品只有两双,赵瑔仗义地把其中一双给了三元。
谢春风以手掌按擦着抽搐的眼角。说心里话,他也想要一双,这靴子他曾暗地里揣摩过,比寻常的抓地虎快靴、踢死牛硬皮靴之类的更适合习武之人穿,至于自已脚上穿的皂布鞋……不提也罢。
尘风道长已经养成了一个新习惯,只要是赵瑔新搞出来的花样,他必须揣自己兜里一点才痛快。两双登山靴制成当晚差点就永久失踪一双,三元今天能穿着靴子走猫步皆因为靴子小了,谢春风穿不上。
但让谢春风诞着脸要一双靴子,傲骄的帅道人宁死开不了囗。他这点小心思赵瑔瞅的准准的,小脾气上来就是不愿说个“送”字,想要啊?想要你说嘛,你不说谁知道你想不想要。
赵瑔还正在滔滔不绝吹嘘靴子,谢春风忍无可忍一甩袍袖径奔紫气观。再不走只怕赵瑔的登山靴已变为能腾云驾雾缩地成寸的仙器了。
紫气观不大,景物与赵瑔去年来时一般无二。迎门道人己得了灵虚道人吩咐,见三人来了当即引领到观主的道室外。老规矩,谢春风,三元在外面晒太阳,赵瑔独自进了门。
“嗨,一别经年,灵虚仙长风采如昔,道骨仙风令小子羡煞。”赵瑔行了一礼。道室里只有灵虚一人,老道雪白的长眉看上去有点黯淡。
“赵长老请坐。”虽然没有出门迎接,灵虚还是站起来还了一礼,尽管赵瑔不是德高望重七老八十的那种长老,大义名份之下灵虚只能捏着鼻子对等接待。
“观中僮子新摘的松子,晒过后老道拿来炒熟煎茶,你且尝尝。”灵虚又洗又烫一通忙活,泥炉上的铜壶冒出白汽。老道提壶将两盏茶注入沸水,道室里很快弥漫着些许松林间特有的气息。
赵瑔低头打量自己面前的小泥碗,黑不黑灰不灰,比农人家最粗陋的碗都不如。“松子茶?看上去不错,小子多谢老仙长盛情,哼哼,专程邀小子来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