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刀山火海但有主公一句话我兄弟闯过去便是。”丁俊不落兄长于后,看架式恨不能摸出攮子挖心让赵瑔瞧瞧是红是黑。
“好好,二位皆耿直义烈之士,我心甚喜,呵呵。”赵瑔对鄱阳双鹰的初步印象就是兄弟俩有点彪,不过眸正神清非淫邪之人。这么草率就收了俩家将是不是太仓促?他朝周兄台扫过一眼意有征询。
科技宅醉心小发明,唯独对大宋民俗、社会心理无心探究。好在周秉义与之相处日久,虽不能“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递个眼神还是能会意的。
“鄱阳周遭无人不知丁氏兄弟义薄云天不畏权势,乃一等一的好汉子,水上水下功夫更是了得,等闲三五汉子根本近不得身。”周秉义给了赵瑔一个肯定的表情。职介嘛当然得尽量展示求职者的长处。
在赵瑔看来,丁宪、丁俊充其量算是经常与人打个架闹个事三不五时进趟乡镇派出所这样的问题人物,而且混的不成功,看看这哥俩的穿着,啥也甭说了,至于何以双方甫一见面,丁氏哥俩就大礼下拜决意追随,想及《水浒》里宋江宋押司无论途经何地,只要报出名号,准保道上人士喜不自胜纳头便拜“久闻哥哥大名,今番终得一见“云云,看来宋人就这德性,想明白后赵瑔不但释然而且飘飘然,虚荣心顿时再度膨胀。
名声这玩意是无形的,但另一方面它又有着无比沉重的质感,比如同样面对赵瑔,三元与鄱阳双鹰的感受肯定不可同日而语。尽管丁氏兄弟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在赵瑔面前己不由自主拘谨许多。这位可不是寻常人,小小年纪力剿山贼独踹匪寨,有道门陆地仙一般人物秘授神技,出入豪奢赏赐厚重。也就是说,赵小官人背景吓人特有钱待人极厚,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的暴力因子更是江湖上桀骜不驯之人望尘莫及的。
参照骇人所闻的传说再看赵瑔,丁氏兄弟根本不敢正视,这位身上好似笼罩着逼人的光环,气场超级强大,不仅牛逼而且碉炸天。
介绍过鄱阳双鹰的职业特长,周兄台却不知从隆而重之推出赵瑔,赵兄弟做的事哪一桩哪一件都似说书般精彩。比划了几下而且语不成句,周秉义干脆从怀里摸出凸雕插翅虎的白铜酒壶。
“如此良日,无酒怎成,二位且饮此酒。”
酒当然是名闻遐迩的玉庭琼浆,丁氏兄弟尝过莲花白、烧刀子,已经以为那是酒中极品,至于酒中至尊玉庭琼浆则只慕其名无缘得尝。一口下肚,丁宪眯了眼陶醉不己,酒壶顺手递给弟弟。丁俊却不急着一快仙酿,而是捧着酒壶端详意有艳羡。
“我等欲至武昌,奈何水贼盘踞不去,二位可有计议?”赵瑔说得周秉义不靠谱,丁氏哥俩更不用说。特莫先离开是非之地是正经。“至于其它,你们不妨……日后再叙。”
话里的阴险含意只有赵瑔自得其乐了。
两天后,一艘满载景德镇瓷器的货船停靠在武昌码头。货船只是暂停,然后会沿长江入海直驶泉州卸贷,最终这批瓷器将会通过海路六十天后经红海至大食,后沿陆路运抵君士坦丁堡、咸尼斯、热那亚等地。
武昌乃水陆要冲,码头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谁会注意十几个人溜下船消失在人海中。
一幢小小的独门院落,正房里两盏油灯摇曳光彩。赵瑔等人皆都在坐,与丁宪、丁俊挨着的是一位年青人,也就是房主。丁氏兄弟不仅在鄱阳湖左近闯下了名号,交结的朋友更远达武昌。年青人叫徐江,浑号唤作锦江鼠,是码头上的鱼牙子,令人惊讶的是这厮终日在码头上风吹日晒讨生活,依然白白净净没有一丝日光浴的痕迹,看来也由此落得了锦江鼠的美称。赵瑔几番忍俊皆因徐江长相,这厮面貌倒清秀,只是下巴尖尖耳朵尖尖,总令赵瑔联想到《魔戒》里的精灵箭手。
外交场合,侠义周大郎总是异常活跃,盏茶时间已与徐江厮熟。而赵瑔则始终心情愉悦,原因无它,一直以来苦恼于可供调遣的人手近乎于无,却未想才出铅山就有好汉慕名而投,可想而知,赵小官人的情绪G点当即触动。我日!原来哥的名声己不逊于宋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