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甑师爷想摸清对方的海底,可他的谨慎正中赵瑔下怀。拖时间?正合吾意。
就在这时妙金刚出人预料地动了,他慢腾腾地转身,慢腾腾地一步步走出,方向居然是赌坊大殿这边。妙金刚走的虽然很慢,其魔兽般的庞大身躯所过之处,打手们却无人敢阻其路。
甑无尘眨眼睛懵了,“你要去哪里?回来、回来!甑某命你回来!”
“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咱心里烦恶。”妙金刚的理由很无厘头,连自己的铁环索也置之不顾了。
就是这么任性!赵瑔错愕之后大为赞叹,“看看这货活的多真实,不爽就要说出来。好!那句话咋说的?我的青春我做主,赞!”
更多的赌客无心聚赌从大殿里跑出来看热闹,个别胆小的见大门被封住,嚷嚷着要走,找了管事吵闹。
“哇,想起来了。”赵瑔狂点着大殿面带激动,“特莫这里明明是座道观!春风,你瞧瞧,我说总觉着眼熟嘛,太清观里那些房舍都是这个样式的。万秒赌坊好手段,竟占了道门清修之地做这等乌烟瘴气的勾当,日!”
好歹也是道门名派的客卿长老,赵瑔的集体荣誉感多少还有点。
“某······也日······。”小谢的脸色更冷了。眸子中冷电四射,目光来回逡巡似在找个人发泄满腔愤意。
“此事、此事,小人略知一二。”徐江在经过长久的矛盾煎熬后终于想通了,误会已经造成,再想洗清恐怕跳进长江里也没可能,既然如此干脆明枪名刀地站出来,省的再恶了赵瑔落两面不讨好。
“你勾结外人来我赌坊闹事,吃里扒外祸害乡亲,可是不想在武昌混了?”甑无尘急切中瞅准了锦江鼠这个突破点,认为徐江是本地人氏,只稍言语上挑拨一下,当可令对方小团体自乱阵脚。仅从这一点而言,甑无尘无愧师爷之称。
“甑师爷费心了。”徐江哈哈干笑数声,我徐某人再不济也是条汉子,岂可做背义之事,今日上门便是为朋友讨个公道。“暗忖老子今日豁出去,得罪便得罪狠了算逑。”我朋友丁氏兄弟无故遭你等缚扣,周员外前来交涉亦是下落不明。甑师爷,事相的交出人来,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否则,万秒赌坊祸事近矣。”
“哈、哈哈哈,······,”甑无尘不以为意地环顾左右,继而笑越欢畅,如果不是顾及形象,他很愿意擂着徐江肩头笑说:小伙子真幽默。徐江的张狂非但不可恶,简直到了可爱的程度。
“······在下、在下没听错吧?呵、呵······祸事?呵呵,凭你?还有他?他······,”甑无尘的手指头点到赵瑔时已笑出了眼泪,“便算吃了熊心豹胆,万秒赌坊也非尔等”撒泼的地方,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太岁头上也敢动土。
几名赌坊管事纷纷符合。“师爷何必与那厮废话,擒了先废了手脚再说,不知哪里来的狂徒,恁地嚣张。”“贼厮们瞎了眼,咱们赌坊里养的数十帮闲汉子可不是白吃饭的,就这几人也敢上门踢场子,莫不是脑袋坏了。”
“哼!若贼厮们知晓尚有数万厢军······哈哈,只怕骇破了胆罢?”
甑无尘笑着笑着不笑了。徐江岂会不晓得万秒赌坊的背景,明知如此,对方是明目杖胆上门挑衅,哪里来的恃杖底气?凭那根能发出震天价霹雳大响的铁管?那物事古怪慑人是不假,能对付几人?
“糟了!”甑师爷突然之间表情瘫了,心头一片冰凉。对方自始至终的表演就很弱智低能,正因如此他才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沉溺与隐某论者面对拙劣的对手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琢磨对手的“真实用意,”等到醒悟是自己想多了时一切已来不及更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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